常澍略踯躅了下,“公主实在不愿收,就是我的罪过,是我东西选得不好,叫您为难了。我原当您想起来以前的事儿,不和我见外的……既这么,我拿回去,往后也不敢再来见公主和十三爷了,我把手上的差事办完就回山西去。”
他这么一表态,倒叫糖耳朵愣了愣。只不过一幅图的买卖,弄得人家在京里呆不下去?她也不是这个意思,要是没有渊源的人,提个醒就得了,管人家怎么样呢!这位却不能够,小时候有过交情,总不好意思拉下脸来对付人家。她有点为难,“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一意孤行,对不住你似的。那东西就留下吧,你瞧我也挺不好意思的,无非和我哥子说说,往后采买上多照应你。”
糖耳朵不笨,送礼里头原本就含着这层意思,藏着掖着也心知肚明。既然她不愿意被这个左右,干脆点破了,看他怎么应对。
常澍是一截肠子十八个弯的主儿,该怎么回话他心里有分寸,“我送这图,许是叫您误会了。要是出了手的东西全指着靠它兜揽生意,我的心思未免也太不堪了。您是堂堂的公主,万儿八千两在您眼里也就是个玩意儿,您别拿它当回事。您要是较真,愈发折得我不能活了。”
说着说着全变成了场面话,糖耳朵笑了笑,“是我想多了,也是朝廷整顿吏治闹的。万岁爷发养廉银子不就是为了这一宗么,咱们戒而慎之,方是太平无事的方儿。”抚抚膝头道,“不多说了,下回我做东,请你吃喝一顿算是谢礼吧!你候着信儿,届时我打发底下人给你送帖子。”
常澍抬眼讶然道:“您请我吃喝?上哪儿?进园子还是在睿王府上?”
糖耳朵咳嗽了一声,“也可以外头去的嘛!咱们祁人豪放,要紧时候换身衣裳,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等我哥子有空……或是我带上个把侍卫,偶尔出去溜个弯也不是难事。”言罢起身,“我还有事儿,皇后娘娘那儿设了小年宴,我得进宫吃席去。你那块璇玑图,放在我身边糟蹋了,我带进宫去转赠皇后娘娘,娘娘新近又怀了皇嗣,用来祈福压灾最好的。我瞧着机会提提你,给你美言几句,将来买卖就更好做了。”
常澍无可奈何看着她,“那图是我专门送给您的。”
她和煦一笑,“我和我皇后嫂子处得好,送给我和送给她是一样。何况万岁爷一高兴,兴许你们家就不是晋中第一商,换个匾额变成天下第一商也未可知。”说着一颔首,撩起帘子出去了。
核桃搀着她过跨院,边走边道:“主子,奴才觉得这位常老板对您有点想法。您瞧他说了,那方图就是为您寻摸的。您才刚要把图送进宫,他脸上老大的不情愿,还不是因为这图里头有寓意么!”
糖耳朵这会儿倒是没什么想头了,弄了半天是半拉发小,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N况她小时候骑过人家脖子,更不能瞎打主意了。
“这话以后都别提。”有点可惜,不过也没什么懊悔的。
核桃应了个是,“爷们儿太能算计是不好,不提从前倒罢,提了就变味儿了。再说一个皇商,就算在户部挂了虚职,到底上不了场面,您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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