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之忍俊不禁道:“何必把你自己也牵扯进去?”
“正因为我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我才能断定韩忠杰是个小人。”
李景达倒也坦荡,又执着地问道:“兄长,你为何要救他?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天子只能答应薛相的奏请,否则薛相能让他彻底下不来台。”
萧望之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轻轻叹了一声,继而道:“有两个原因。其一,薛相长于谋国拙于谋身,并非是他不懂得其中关节,而是他不屑于那样做。但他似乎没有意识到,今上并非先帝,而且如今没有李老相爷为他遮风挡雨。如果任由他继续逼宫,天子这一次会让步,但是往后必然会对薛相下狠手。”
李景达怔住。
萧望之摇头道:“你以为那些文官看不出来?他们为何要沉默?因为薛相倒台对他们来说肯定是件好事,至于这会对大齐造成怎样的损失,他们并不在乎,或者说他们有足够的自信代替薛相打理朝政。”
李景达闻言不禁冷声道:“这帮狗娘养的。”
萧望之笑了笑,继续说道:“其二,韩忠杰确实不擅用兵,其实当年的韩公也没有太多指挥大军的经验,边疆战事一直是我和厉天润负责,他老人家更擅长在后方募兵、练兵以及统筹后勤事宜,这只是分工不同,并不存在高低之别。韩忠杰是小人也好是君子也罢,这一点不重要,只要他还有复起的机会,天子就不会铤而走险,将矛头指向陆沉。”
这番话里蕴含的深意有些绕,李景达花了一段时间才想明白。
他抬手摸了摸脑门,恍然道:“也对,如果韩忠杰彻底完蛋,天子那个疑神疑鬼的性情说不定会更加疯狂。”
“便是这个道理。”
萧望之放下茶盏,淡淡道:“韩忠杰现在不能倒,至少暂时不能打破天子心中的平衡。”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原因,之所以没有明言,并非是信不过李景达,而是他没有确凿的证据。
李景达有些后怕地说道:“还好兄长及时制止,否则边军好不容易扭转局势,朝中说不定又要乱起来。”
萧望之微笑道:“莫要多想,只要陆沉能够稳住边疆局势,京中再乱也会有个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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