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真仰天一笑,吟道:“‘心知去不归,且有后世名’。”目光凛冽,却颇有催促之意。
屈方宁睫毛微垂,寸步跃上,几乎投入贺真怀里。旋即沉腰疾转,单手斜挑,手腕一转,手中易水寒骤然一点,刺入贺真胸口。
那是人间最苦、最悲伤的招式,名叫“黯然销魂”。
易水寒削铁如泥,贺真前胸云纹瞬间涌出一汪血花。屈方宁牢牢握紧剑柄,直至贺真沉重的身躯栽倒在他肩上。
其蓝军登时大乱,数名执旗之人不知所措,鼓噪溃逃声不绝于耳。冻土寒冰之上,屈方宁姿势不改,面具下的神情无人得知。
贺真微弱却带着笑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响起:“别哭,哭什么?傻孩子,以后你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屈方宁握剑的手指白得泛青,背心极其轻微地抽搐。
只听贺真越来越低的声音道:“贺大哥……最后改的那两句诗,你……想听么?”
他的喘息越来越急促,似污血已涌到喉咙口,话语依然是带着笑,又极其温柔。
“是……‘又梦江陵远,千波万里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