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小徒弟在火葬场哭着求我别走[穿书]

68、六十八只偏执小徒弟(2/2)

“我啊......”

他故作苦恼地想了想,

“怎么说呢,很久很久之前,我应该叫做......天道?”

“不过现在嘛——”

少年话锋一转。

“那个被世人称为天道的,唔,就是刚刚那个给你洗脑的,叫我禁渊。”

“所以按照人类的方式......”

接着,他歪了歪头,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或许你应该叫我爹爹。”

若真如他所说,从禁渊血海中诞生的魔物,称呼其为一声父亲倒是情理之中。

“......”

当然,回答他的只有江煜冷漠至极的脸。

并未得到回应的禁渊也不觉得尴尬,他只是懒散地坐在江煜面前,单手撑着侧脸,以一种奇妙的目光看他,

“其实啊,很久很久我都没想通过,爹爹我那么多儿子,为什么只有你一个有出息。”

他摸了摸下巴,然后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邪性又了然的笑意。

“后来我发现啊,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那个女人。”

砰!

寂静的空间中突然碰撞出一声剧烈的爆音。

少年稳稳地抓住江煜的手腕,而后者的尖锐的指尖堪堪定格在脖颈的前一寸。

同样漂亮的红粉竖瞳中,倒映出两张极为相似的脸,一面森寒如冰,一面笑意幽幽。

“啧,护得真紧。”

“若你敢动她......”

那声音仿佛是从牙齿缝里面发出来的,并不如平时那般淡漠,而是听起来异常冰冷森寒,甚至带上了露骨的杀意。

“——你就怎样?”

然而后者的声音依旧带了浅浅的笑意。

不过在彻底激怒大猫之前,禁渊还是见好就收了,他按下江煜的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

“傻儿子,一个女人而已,绑在身边下个暗示就好了。”

他挑了挑眉,附身靠近江煜,同样绮艳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极为邪性的笑,

“我教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古怪而奇异的感觉从肩膀传来,仿佛全身的力量都在这一刻通过肩膀上的那只手骤然抽离,

江煜猛地睁大了双眼,猩红的竖瞳瞬间紧缩。

而此时此刻,外界的发生一切便在刹那间清晰。

这是一种很古怪的视觉感受,就好像通过的是别人的眼睛看到的这一切。

百宗倾覆,血流成河。

红色的火光连成一片,整个战场犹如白昼,黄褐色的徒弟被血液浸得湿软,颜色浓郁地近乎紫色。

原本如云端仙境的□□宗此刻,化为了人间炼狱。

银发血眸的少年站在峰顶之上,脚下是艳糜的鲜血,将苍黄的大地灌得饱胀紫红,然后刺目地蔓延开来。

沾染无数血液的指尖颤了颤,江煜随着抬起的眼眸望向前方,一股悚然的熟悉感再次涌了上来。

当初的他得知阿竹的死讯,亲手杀了这里所有人类的时候,

——也是这副模样。

眼前的一切......

江煜的时间落到远处的一众仙门修士的身上,

——还有远处那些人类忌惮又绝望的眼神,几乎所有的所有,都再次和曾经最初的世界重叠。

那些人说的什么,或悲愤,或绝望,江煜都没有心情去听。

他拼尽了所有去扭转命运的齿轮,然而最后,所有的一切却兜兜转转再次回到了最初的结局。

恐怖的魔族终于在这一刻停下了。

即便再难以启齿,所有人都在这一刻莫名松了一口气。

百宗诛魔,原本就是归元宗借由诛杀魔族的借口,联合所有仙门大家把□□宗扯下神坛。

一旦没有了凌云峰,□□宗便再无任何特别,甚至百宗诛魔之后,□□宗还会不会存在都很难说,而其中贮藏的无数珍宝便会成为百宗之物。

于是他们花了数月营造舆论,拉拢亲信,再加上十方宗的倒戈。

最关键的,□□宗毫无征兆地,在某一天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魔气。

一时间,所有仙门纷纷相应而起。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都被世人敬仰崇拜的烬生尊者,竟是魔族冒名顶替之徒。

而那魔族竟然又有着如此恐怖的实力,所有仙门的压轴镇宗的法宝秘技全然无效,而死伤的弟子更是无数。

这时,在无数人恐惧的目光下,白发血眸的少年垂着头,单手捂住眼睛,

“真是好久......”

他的声音颤抖着,像是笑又像是哭,

“好久好久.....呵......”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少年的动作一顿,

“天道......”

他低声喃喃道,倏然攥紧了双拳,猩红的竖瞳也骤然收缩到极致。

这一刻,浓郁到近乎实质的魔气突然从少年的脚下喷涌而起,犹如风暴一般疯狂地想四面八方蔓延。

大地开始塌陷,所有的山脉都在剧烈的撼动中发出惊惶的呻/吟,无数漂浮在天空的群岛开始接二连三地坠下。

犹如末日黄昏时,神域天国的塌陷陨落。

源源不断的血水从地面汩汩溢出,短短几分钟便形成了几丈深的江海。污秽的黑气更加疯狂,在山谷裂缝中发出了尖锐的哨响!

下一秒,无数魔物从血水中探出了头,它们争先恐后地吞噬者地面的残肢断骸。体型也同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起来。

“天道.......哈哈哈哈哈......天道!!!”

禁渊疯狂地大笑着,浸透血液的衣袍和白发在狂风中翻飞纠缠,远远看去,犹如一只咆哮的血色巨鸟。

极度的恨意和快感纠缠在一起,让那张原本绮丽的面容开始扭曲。

【你看到了么?】

【这便是,你为之付出所有的世界,甚至不惜剥离我.....□□我......丢弃我.......】

“但是最后......”

他在疯狂的大笑中张开了手,以一种占有,而并非拥抱的姿势,面向这个世界。

“——它还是会变成你最讨厌的模样。”

【就像我......】

......就像你眼中的我啊。

嗡!!!

一支金色长箭裹挟着可怕的灵压,如流行破空般,瞬间朝着他的后背直直袭来。

极快的速度在空气中擦出了艳烈的火焰,犹如烈日当空一般,映染了整片黑暗的天空。

所过之处,狰狞的魔物悉数四分五裂。

禁渊眸色一暗,凌空一跃,反手截住箭头。

下一秒,那长箭便骤然在他的掌心中爆成无数刺目的碎光。

与此同时,恐怖的灵气骤然炸开,在天地间掀起风暴般可怕的气流,一圈一圈像四境八方震荡开去。

滴答。

鲜红的血液顺着冰白的指尖跌落。

禁渊面无表情地抬眸望去,正好对上了大长老的目光。

暗紫的长老服在猎猎的狂风中肆意张扬,古朴的墨青长弓在灰暗的天色下,却泛出了皎洁如新月般的光辉。

“□□宗第十代大长老任风弥,今日在此起誓。”

他以一种极为淡然的语气说着,却有某种孤注一掷和破釜沉舟的血气。

“此魔不诛,今日......”

老人缓缓拉满了长弓,

“——便是我的死期。”

那双苍老而威严的眼睛中,带上了必死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