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小徒弟在火葬场哭着求我别走[穿书]

68、六十八只偏执小徒弟(1/2)

血......

漫天遍地的血......

漆黑的空间里,男人坐在地上,一条腿半屈着,垂下的面容埋没在阴影中,全然看不清上面的任何表情

墨色的长发逶迤在浸润的地面上,就像是在鲜血的浇灌下密密生长起来的暗黑荆棘,无声而肆意地生长。

一只手毫无征兆地落在了江煜的肩上,玉骨无暇,完美得犹如绝世的艺术品。

黑暗的空间中忽然落下了一束光,陌生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江煜的身后。

【我警告过你......】

天道叹息着,浑身都散发着神圣而美丽的光辉。

【禁渊的力量,不要肆意滥用。】

就是连他自己都无法掌控而只能摒弃,即便是出自同源的江煜,在多次重置世界之后,也会产生无法想象的反噬。

但能够做到这般境界,也是某种极端可怕的天赋了,否则,天道不会给予江煜如此之大的容忍心。

这个从禁渊诞生的魔物,掌控了他曾经都无法掌控的力量,若不是那个女人,大概会成长为更为可怕的存在了。

“......”

漫长的沉默之后,江煜才缓缓抬起了头。

随着这动作,他的身上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反应。

漆黑的长发在这一刻被银辉浸润,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着,在后者周身的光辉下泛着如月色一般的流光。

刻意雕琢的人类躯壳在这一刻尽数碎裂,化作无数粲然的星点消弭在黑暗中。

在黑暗中,美丽得犹如一颗传世的珍宝。

少年缓缓睁开了眼,仿佛是从一场漫长的梦魇中醒来。瑰丽的眼瞳中却是沉寂一片,犹如死水般不起丝毫波澜。

“我差一点......”

差一点杀了她。

若是那一瞬间,再晚一点点的话......

可怕的设想在这一刻席卷了少年的大脑,犹如黑色的潮水般密密麻麻涌上心尖,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

天道俯下身,以一种大人对小孩的守护者姿态伸出双臂,就要把江煜拥入怀中,

啪嗒!

少年在这一瞬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语气骤然间冰冷

“我以为,源灵禁牢应该不会受到波及才对。”

而现在,本应该被囚禁的对方,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他的识海之中。

【......】

天道沉默了一瞬,

【只是一缕天外化身。】

江煜全身心都投在重置世界和那个女人之中,又怎会去注意同样无数次被重置的禁牢,之后又会变成了何等模样。

然而刚才那一瞬间的接触之后,天道的影像便出现了裂痕,他原本还想说什么,然而却像是突然察觉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下一秒化作无数碎光,消弭。

于是,所有的一切又重新归于黑暗。

这一刻,熟悉到让人作呕的气息,让江煜仿佛又回到了他的出生地。

翻涌的血海中,是被这个世界所抛弃和厌恶的一切。

所有从禁渊诞生的魔物都一样,生于污秽的禁渊之中,它们什么都不曾拥有,也不会拥有。

所以,为了填补内心的空洞,便产生了无穷无尽的欲.望。

在吞噬同伴躯体的时候,它们会得到短暂的满足感,于是便将其误以为是饥饿,但短暂的满足之后,便是像毒、品一样疯涨的欲瘾。

于是,无穷尽的饥饿,无休止的吞噬,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和轮回。

而在这其中诞生的江煜,亦是如此。

只是在这可怕的诅咒黑洞之中,他在某一天,找到了真正可以填补内心空洞的存在。

那个,像星星一样坠.落下来的少女......

所有的冰冷,黑暗,糜烂,都在这一刻尽数抹去,只剩下......只剩下她温暖如初阳的眉眼。

在那个无比欢乐而繁丽的小镇上,在那个漫天烟火的夜晚,她轻轻捏住他滑落的兜帽,

【耳朵......耳朵又露出来了啊......】

那双水盈盈的眸子,在绚烂的烟火之下折射出无数斑斓绮丽的色彩。

【江煜,好看么?】

她笑着,就像是坠.落之前那一刹那的水晶。

然而,脑海中的画面在这一瞬间定格,尖锐的疼痛从胸口传来。

——那里破了一个大洞。

只可惜江煜没有心脏,不然那个时候,他大概能够真正体会一下人类的心碎是怎样的感觉。

然而,江煜只是怔怔地看着她,看她面无表情地刺入他的心脏,然后毫不留情地抽出来,劈下第二剑。

然而下一秒,周围场景再也不是那个温暖而繁丽的小镇,而是阴郁灰暗的禁渊之崖,

她脸上温柔的笑意在这一刻尽数消散,然后,带上了一种近乎于残忍的冷漠。

【江煜,你是魔物,本该就属于禁渊。】

【而我......】

凌厉的剑光淹没了眼前的一切。

【——也该去寻师父了。】

少女的叹息淹没在了风中。

那一袭熟悉的白衣随着他的坠.落,在视野中也越变越小,越来越远。

直到最后,就像最初最初的时候,江煜在血海中抬头仰望时,那一颗遥遥而不可及星星。

他明明知道,这都是回忆,这都是幻境。

就像天道所警告的那样,滥用禁渊的力量,总有一天会遭到可怕的反噬。

但是,对江煜来说,无所谓。因为没有比失去云竹更痛苦的后果了。

但是......真正到了这一刻的时候,他才感受到,

——多么可怕啊。

他学着林烬生的样子,同样陪伴了她十年。

曾经也许有过无数细碎但温馨的画面,让他支撑到了现在。

然而跌入内心的最为深处的地方之后,此时此刻,江煜能够想起来的,烙印在他心底的,却是最初的时候,她的拒绝和背影。

就像是看起来无比美满而温馨的时候,满怀恶意的恶鬼,突然间出现在眼前,故意露出了狰狞的笑脸。

【难过么?】

毫无征兆地,熟悉至极的声音在耳边突然响起。

同一时刻,所有的画面突然在这一瞬间定格。下一秒,便是犹如世界末日一般的崩塌。

【唔,这样子看起来真是狼狈。】

那人说着,指尖却轻轻抚上他的侧脸。

江煜一怔,缓缓抬起头。

映入眼眸的,是一双更为熟悉而陌生的眼睛。

虹膜是浅粉偏红的颜色,就像是凌云峰上那一树开得正艳的桃花,中央的瞳仁极细,纯澈而澄明。

然而细看之下,却又像是猫科动物冰冷的竖瞳,带着某种天生的残忍。

——那是他的脸。

眼前的少年,拥有几乎和江煜完全一样的外貌。

说是几乎,是因为他们之间唯一的区别就只有,头发的颜色。

江煜的本体,是银发,就像是满天星河发光时,那样闪烁而纯澈的美丽。

而眼前的少年,长发却是白色的。

是那种和宇宙中最极致的黑,所想对的颜色,让人只在看到的瞬间就立刻联想到了“虚无”

少年的指尖在江煜的侧脸划过,最后落在了他的眉心处。

“......谁?”

江煜不曾阻止对方这般甚至称得上是暧昧的动作,他只是安静地注视着那双和自己几乎一致的面容,好半天,才开口问,

“你是谁?”

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问题,少年先是一怔,然后发出了一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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