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代表他们对于这种传统业务就不怎么熟悉了。事实上就在几个月前,与扬州一江之隔的镇海节度使理所——丹徒城,因为不满节度使周宝昏庸暴虐,又另行编练左右后楼都千人待遇数倍与各军,引起镇海军将士怨愤而联手反乱驱逐之,
因此,先如今这位周节帅正逃奔常州,寄寓旧部刺史丁从实篱下。当时的高骈闻讯甚至还派人送了一束芥菜、一瓶,以为嘲讽和讥笑之;却没想才过多久自己也重蹈覆辙,而几乎是举族丧灭、命在须臾,还要靠高明这变数来苟全一息。
因此,事后的论功行赏和犒劳诸军,也是重中之重的关键事务;然后,籍着这机会在一片人心思定和拨乱反正的归心、欢喜气氛中,抓紧一切时间以最小的阻力进行大刀阔斧的人事调整和军队整编,以适应自己掌权之下的新时期和新局面。
反正,将相对可靠的亲信和心腹安插和分派到各个重要职位和关键部门所在,也是历代以降的藩镇易帅是最正常不过的操作的;在这里反而要感谢吕氏**的倒行逆施和贪婪横暴,变相铲除和斥逐了许多宿旧将佐,也留下大量足以酬功的位置。
然而这时候高明却发现一个颇为尴尬的事情,自己手下实在是太过缺人可用了。没错,就是缺少人手可用了。尤其是相对于长期的叠屋架床体制下,依靠提拔和抽调底层官吏,再加上打理为数众多产业的高氏管事人员;而勉强能够满足一时所需的文职官属来说。
要知道,按照中唐以来方镇演变的惯例,但凡是想在要任上有所作为的方帅,基本上是都要有自己相对稳定的基本盘,以及忠实的亲卫武装;这既可以具体表现为本地出身将门的亲族部曲、故旧门人,也可以是朝廷派遣护送上任的禁军、镇军。
这样他们才可以在与地方诸多将门、世兵为代表,大小山头/武人集团的上下博弈、斗争当中,逐渐通过委以亲信、把握机要等手段而取得上风和主导权,乃至快刀斩乱麻的发动大清洗,来杀掉一批骄兵悍将以为震慑和立威,由此换取一个相对稳定的当权期。
而当初高骈在淮南任上时,就在不断将京中的亲族子弟相继迁移过来,携家带口累至数百人等,以为避开北地灾荒兵乱的凶险和朝堂纷争的诡谲莫测;然后在背靠军政两途深耕当地的同时,也是打算就此扎根下来世代开枝散叶、繁衍生息下去了。
而作为高氏在当地立足大计的一部分,高明前身也得以历任衙内孔目官、楚州长史、巡水副使、行营押官等职;只要假以时日怕不是富贵无虞的将来。然而,却冷不防高骈这几年下来突然就转而昏聩不堪,大权旁落而最终导致举族丧灭殆尽。
结果就是原本可以作为高骈统治基本盘和势力外延的高氏一族,相关成年男丁都几乎在dòng • luàn中死伤殆尽,只剩下一票因为某种不可明言缘故而幸存下来的老弱妇孺;还有形同光杆司令一般的当家人——高明本身而已。
更不要说,那些追随高骈辗转荆南、安南、西川、浙西数任上,战阵经验无比丰富和娴熟的诸多部曲、亲从、家将所构成的班底,将校多出高氏子弟和姻亲之族的千余内宅郎君;几乎在吕氏的迫害和清洗之下死伤、消亡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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