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妖姬脸似花含露)

第十一章将会放出鲁公府的简单人物关系名单。 (2)(3/4)

也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笑起来可真像良骁,却比良骁招人疼。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儿来着,白鹭园,对,就是白鹭园。

当时他主动走过去:“这个迷宫很简单啊,只要岔路口便往左,最后一个是三岔口,你再往右。”

她按照他的方法,果然走出,甚至还自创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当她拉着小丫鬟离去,还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看进他心里,他怔怔的与她相视而笑。

后来在良骁的别院又遇到她,乖乖巧巧的坐秋千上,良骁帮她撕包麦芽糖的白膜,撕完了塞她口中,甜的眯起眼。良骁那混蛋便弯腰亲她,她居然不反抗。

一种从未有过的酸胀涩痛在心尖荡漾,他感觉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被人打碎了!

得知他是良骁的表弟,她对他很热情,大家愉快的相处了一段时间,还告诉他上谷的鱼好吃。

他嫌垂钓麻烦,卷了袖子跳下河,她在岸边帮他拉网,结果鱼没捉到多少,倒是逮了两只王八。

为什么会是王八呢?

他怏怏不乐,转了转眼珠,诱惑她:“你去过京都吗?那边产的鲥鱼才是人间无上的美味,跟我走,我带你吃个够,而且我家很大哦,比这里大许多倍,你还能看到公主呢!”

她狐疑的看着他:“我为何要跟你走?”

他笑吟吟道:“因为我喜欢你。”

她睁大眼看他。

他趁胜追击:“告诉你个秘密,良骁根本就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好,他把大家当傻子耍,大家还觉得他是好人,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他家规矩又多,跟他混没前途的,小妾你都捞不着,还不如跟我,我让你做最得宠的姨娘,每天都只疼你。”

她红唇微启,依然瞠目,却很诱人,他试探的去碰她的唇。

女孩头一扭,对他道:“我要告诉我哥哥。”

说完,一溜烟跑去找良骁。然后良骁就送了他三十军棍。

身心受到了严重的摧残,他恨的牙痒痒,没过多久便离开上谷,继续过快活日子,可是这个讨厌的女人现在又出现了!

此刻就坐他左手边,正随他赶往万春山的围场。

余尘行烦躁的坐直身体,喊道:“停车。”

马夫不知何事,立即停下。

庄良珍也抬眸,好奇的望过去,他也在看她,目光一接触,就像炸毛的狮子犬,撩起帘子便跳下去,默默骑马而行。

春露又开始多愁善感,少爷也太过分了,一路甩脸色,不就是欺负姑娘寄人篱下么!想到这里一愣,到底谁才是她主子呀?

……

今年秋狩设在万春山附近的野外山林,皇上御驾亲临,少不得一多半皇亲国戚伴驾,当然也会出动京军三大营,良骁乃新任协理京营戎政,基本是全程陪护皇上左右,便命江茗仔细着点庄良珍。

他对余尘行并不放心,倒不是怕他欺负庄良珍,他没那个胆子,而是怕余尘行只顾自己玩的快活,丢下庄良珍不管。

江茗去看了一趟庄姑娘,回来笑吟吟回禀:“余大人把她安置在曲水亭,那里环境优美,又有不少侍从,闲杂人等进不去,既安全又安静。”

良骁微微颔首,算他有心了。

曲水亭那边,余尘行丢下一句“自己玩吧土包子,别掉水里啊”便换了身猎装趾高气昂离去。

白日人多眼杂,众人又忙于围捕狩猎,所以看丁大人的马这件事只能挪到晚上,大家喝的醉醺醺的,谁还管谁。

京都的围猎规模比上谷震撼多了,到处都是白刃闪光,旌旗蔽日,一声号角长鸣,只闻骏马奔腾,间或男人粗犷的吼叫。

春露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盛大的活动,眉梢眼角洋溢神采。

庄良珍对山水一点也不好奇,只随便看了几处风景,倒是对曲水亭的螃蟹挺感兴趣。虽然是良骁派人送来的,她也照吃不误。

午间,随扈军队拉来十几车猎物,一帮勋贵子弟嘻嘻哈哈拎着弓箭回归,三五成群,享用大碗美酒和最新鲜的猎物,更有教坊司的歌姬弹筝助兴,听说晚上规模更宏大。

庄良珍躺在船厅,看了会书昏昏欲睡,春露早就趴在一旁睡迷糊了,她贪嘴,多喝了一种琥珀色的葡萄酒。

这放在大户人家八成要挨板子的,不过庄良珍不是她的主子,只要不犯大错,从不在小处苛求。

她伸了伸懒腰,独自走下台阶。周围是一片青竹围成的雅阁,两面通透,平时只用竹帘相隔,偶尔会有贵人歇在里面。

但若真的有贵人,自会有仆从前来清场,可是并没有人前来示意庄良珍离去,那么按道理说是不该有人的。

所以她并不知这个衣衫松动的女子是何时进来的,就像对方也不知如此安静的地方为什么突然冒出一个面覆轻纱的姑娘。

那女子因为惊讶而短暂的呆愣,但俯身亲咬她耳垂的男人一无所知,背对庄良珍,这背影看上去十分眼熟。

庄良珍急忙转身,可女人并不给她回避的机会便放声尖叫,如此,她再急匆匆躲避,显得好似做了亏心事一样,想到这里,她脚步一顿,淡然处之。

余尘行缓缓的转过头,身形一晃,目光猝不及防的撞上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原来是他呀!怪不得眼熟。

庄良珍松了口气,示意女子休要尖叫,又对余尘行福了福身,指着身后的船厅道:“我和春露,先来的,待了一个多时辰,并不知你们会在这里……”

她强调了先来后到,不存在偷窥这种误会。

余尘行怔怔看着她,难得一张脸居然看不出喜怒,既没有对她乱吼,更没有张嘴吐剑。庄良珍微讶,但场景终归有些尴尬,且她也没有特殊癖好,便轻咳一声:“你们慢慢来,我就不打扰了。”

回去之后,庄良珍倒了杯茶压惊,重新捧起书册打发时间。

谁知余尘行紧随其后跟来,而那女子也不见了踪影。

庄良珍诧异的看向他。

这是何意?难不成要赖我搅了他的好兴致。想到这个可能,庄良珍下巴微扬,并不惧他。

他看了看春露,又看看她,心不在焉坐下,示意她倒茶,还随手抓了只橘子。

庄良珍棋艺高超,但棋艺高超的人并不一定会烹茶,还很有可能难以下咽,余尘行喝了一口便吐进珐琅盂,一言不发,只垂眸剥橘子。

庄良珍不知他要搞什么名堂。

难道他也有自尊心,被人撞见这种事感觉很羞恼?很尴尬?

尽管不可思议,但她勉强能理解,便转眸继续看书。

“陪我下盘棋吧。”他忽然道。

“你不去打猎?”

“没意思,不想去。”他已经开始收拾棋盘。

庄良珍摇了摇头,这本《游记》正看到精彩之处:“不,我不想下。”

谁知他掏出一张银票:“给你一百两。”

还真是财大气粗,庄良珍笑道:“等我看完这篇再说。”

“二百两。”他又掏出一张。

“你没事吧?”她美眸微瞠。

“五百两。”

“……”

再推脱可就矫情了,庄良珍没道理不收,且她将来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只要不是不劳而获取得,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她将银票收起:“你要黑子还是白子。”

“我们换个玩法,就玩最简单的五目碰,五子相连者胜。”

“这个太简单了。”

余尘行嗤笑一声:“爷玩这个至今还未碰上敌手。”

是敌手没跟你玩吧。

庄良珍挑了白子,落下。

没想到余尘行的五目碰确实下的不赖,一开头就赢了她三局,神情渐渐变得不可一世。

但通过这三局,她摸清了他的大致套路,于是从第四局开始反转,一直赢到他发脾气为止。

神奇的是他只嚷嚷了几声,便闷闷不乐侧坐,也不知在想什么。

庄良珍早就觉得他不正常,忙喊醒春露,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更恐怖的是他居然没有半句讽刺性的刁难,依然坐那里发呆。

这导致晚宴那会,他突然出现,拉她去看丁大人的马时,她微许惶恐。

环顾四周,曲水亭离那个临时搭建的马厩倒是很近,但黑黢黢的,余尘行也不太正常,她说:“等下,我喊春露一起。”

“人多麻烦。你便跟在我身畔假装婢女,别的什么也不用做。”他将马鞭递进她手里。

不小心碰了一片滑腻肌肤,似电流涌过指尖,余尘行微不可见的打了一个寒噤。

很冷吗?她狐疑的抬起眼皮,却被他紧紧的拥进怀中。

“别动,有人过来了。”他哑着嗓子。

过来就过来,我又未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庄良珍凛然无畏,却不料男人的气息欺面而来。

就因为我是贱民,你就三番五次欺负我?庄良珍眼底一沉。

他还不知这个女孩有多会打架,曾以一敌三,打的邬清月哭晕在良骁怀中。

夜幕之下,只见娇小的黑影狠狠往上一窜,险些撞断男人下巴,与此同时膝盖猛然上顶,余尘行“嗷”的惨叫一声,上面下面都好痛!

女孩子喘了口气,不防脚踝被人扯住,人虽栽倒,却极有技巧的坐他身上,巴掌犹如雨点般扇了下来,余尘行眼冒金星,蓄力翻身,重新占据上风,却被她咬住脖子就势翻滚,一直滚到池边,他怕她掉下去,急忙将她推开,她却趁机一脚将他踹入池中,扑通,水花四溅。

庄!良!珍!wǒ • cāo……

她扯着嗓子尖叫:“救命啊,余大人落水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网友:连飒投了一颗地雷~~╭(╯3╰)╮

☆、019

女孩子尖尖细细的声音很快引起巡防禁卫军的注意。

余大人落水啦?

在哪,在哪?

余大人,镇定啊,我们来救你了!

庄良珍安静的退至阴影中。

大家蜂拥而上,余尘行却自己爬了起来,池水不深,将将及腰,湿衣服黏在身上倒让高大的身形显出几分单薄,橘色的火光映照着这个年轻男子乌沉沉的神情,看上去很凝重,不,不是凝重,是充满杀气。

众人小心覰着他:“余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他慢吞吞爬上岸,喘了口气,才淡淡道:“被人推的。”

啊?是谁这么大胆?谁敢在此行凶,是谁?

禁卫军剑一拔。

余尘行看向撇得干干净净的庄良珍,慢慢道:“是一个小王八犊子。”

众人面面相觑。

“我没事,你们忙去。”他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一副不想被打扰的样子。

大家继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还是很识趣的告退,临走前又瞅瞅站在阴影里的小丫鬟,郑重提醒道:“快照顾好你家少爷,别再让他落水了。”

小丫鬟福了福身。一场鸡飞狗跳方才落幕。

庄良珍压根就不怕余尘行报复。

如此要紧的案子,他竟将细节全部透露给她,就说明他是有多重视私贩战马案。

那些嚷嚷和咋呼,不过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她的好。

是呀,他怎么就不敢承认她的好呢?余尘行一想到这个问题,立刻回避,强迫自己去想战马一案。

虽说涉案商人已在刑部大牢畏罪自杀,但大理寺乃至都察院不肯结案,铁了心要在这上面做文章,也许跟鲁公府有些牵扯,但谁也不敢这么说啊,只能查,逮着这个坑用力查,不断给京都三十二卫施压,牵扯到五军都督府是迟早的事。

余尘行根本撇不开,只能配合上面暗中排查。他年纪不大,爬的太高,同僚嘴上不说,心里必然不屑,若在这件事上出岔子,便坐实了他是靠外祖母和祖父的关系才进来的。

天知道他为了这个位置从蜀南、平章直至上谷,前后辗转三年,把一辈子没吃过的苦都吃了一遍,就这样还被人质疑,以他的性格怎会甘心。

可是他到底为什么不敢承认她的好呢?好进他心头。

好的令他时常痛苦。

不对,都痛苦了还好个屁,他是讨厌她,非常讨厌!

“庄良珍。”余尘行抹了把脸上的水,气的手都发抖,咬牙道,“你信不信我就在这里把你办了,然后挖个坑一埋,谁也不知道?”

庄良珍自阴影中走出,眸中不见丝毫羞恼,却是他为之疯狂的倔强,这疯狂源于说不清的疼痛与憎恨。

“你还有力气挖坑,想来那一下打轻了?”她歪着头看他。

余尘行完全呆愣了。

好半晌才红着脸喊道:“你还是不是女人,你到底还是不是女人,跟男人打架,你丫跟男人打架,还专打人那里,你这样……让男人如何保护你?!”

“我一个人就很好,不需要男人保护。”她收回视线,脸上似有困倦,“明日再去看那匹马吧,我困了。”

她离去的身影被随风微扬的宫灯拉的长长的,说不出的孤寂,却更像是一往无前的勇敢。

……

回去的路并不远,但经过八角亭时一队巡防禁卫军刚好路过,这附近有不少丫鬟来来往往,她并不显眼,但八角亭的灯火繁盛,照的周围花树光华流转,经过树下的她,没有面纱的遮掩,像是一颗明艳的朱砂落进月光里。

她听见有人倒吸了口气。

走在前面的官兵瞪大眼,眸中有熟悉的惊艳。

这样漂亮的女子很难不引人注目,身份自然也不一般,可能是勋贵家贪玩的小姐,也可能是哪位王孙世子最珍爱的宠妾,但绝无可能只是个奴婢。

“姑娘,夜深了,不宜再逗留……”他往前走了两步,或许这个姑娘需要他护送一程。

“不必劳烦莫都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拦住他。

他定睛一看,识得此人是良世孙的幕僚,便拱手问好,对方亦极有涵养的还礼,然后笑吟吟的走向那姑娘,与她低语几句,旋即送她离去。

江茗将手里的披风递给庄良珍:“披上吧,二爷听闻你只身随余大人去看马,十分担忧,便派我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看完了。”

披风正是她常用的那件,良骁又知道她随余尘行离开,想必此刻应是在她的住处。

“为什么不让春露过来?”她问。

江茗笑道:“一来我好欺负,过来也可任姑娘欺负;二来余大人总要给我几分薄面,那样才不会为难姑娘。”

庄良珍赞许道:“你果然是他的狗,跟他一样虚伪。”

“不管是狗还是人,只要被人像人一样对待,而不是活的连狗都不如,那又有什么所谓呢?”江茗压根就不会生气。

庄良珍呵呵笑了两声。

“对了,余大人呢?”江茗问。余大人也太不靠谱了,竟让女孩子夜间独行。

“他啊,掉水里了,现在应是疼的不太好走路。”

江茗惊讶的哦了声:“那你就这样抛下他走了?”

庄良珍拧了拧眉:“对啊,是他不能走路,又不是我不能走路。”

江茗哑口无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