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肃脑子嗡嗡作响,都快听不清她说什么,起身就要走,却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拉住衣袖,心口堵了一团的涩痛忽然涌上鼻腔,他几乎不能自控,勉强冷静下来,脸色略白,回首看她,眸光如水。
“你不是要带回去吗?”她指着案几上的协议。
啊,这个啊,气忘了。沈肃胡乱一卷塞入袖中便要走,她还拉着他。“刘玉洁,你要干什么?”喊完他也愣了,怔怔望着她,“洁娘……”
你……我是一片好心。刘玉洁缓缓松开手,覰了案几一眼,闷闷道,“你拿错了。”
沈肃浑身发抖,掏出袖中的宣纸一看,空白的,顿时气的头顶生烟,卷了那份真正的协议狼狈而去。
他记得母亲和众姨娘凝注父亲时的眼,盛满同一种奇异的光芒,应是天底下所有女人面对自己男人时该有的明亮。然洁娘的眼里没有,即便她对他不再充满敌意,即便她款款知礼,态度友好。
那友好一点也不暖,就连甜蜜的微笑也似隔了一层雾霭。就算贤惠识大体又怎样,还不都是因为……沈肃的心微微沉落。
世间男子无不渴望妻妾和平共处,厌恶整日吵闹不休的女人,从前他也这么想,可是……可是她不能这样对他,就是不能这样!他想她的眼,也有那种奇异的光芒,想她的唇,为他绽放暖暖的笑,想她的心,很小很小,只容得下他。
想她像母亲那样,勇猛的铲除一切对丈夫有所企图的女人,只允他,只允他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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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花墙后偷偷看了一番,刘玉冉对梅妆抿唇而笑。沈肃确实生得昳丽不凡,一双眼睛比女子的还要秀美,单从外貌实在难以挑出瑕疵,没想到性格更是温和知礼,见洁娘之前先向阿娘问安,辞别,亦然前去问安,绝无半分矜贵自持的架子。
小姚氏更是受宠若惊,她是贵妾扶正又非洁娘亲生母亲,能得沈肃如此敬重,心底一片暖融。
刘玉冉待沈肃离开以后携着梅妆去洁心园打趣刘玉洁。姐妹之间一时有说不尽的体己话儿。
绿染见这二人腻在一起,便抿唇浅笑与梅妆一同退出,只留小丫头守在门外听候吩咐。
天气寒冷,她给刘玉洁做了两身新袄,因忙不过来便托针线房帮忙做袜子,但袜上的花总要自己绣了才称心。
最近头时常发晕,绿衣走了两步不禁扶了树干捂住胸口。
女孩依然是浅绿的衣裳,行走之间露出一点鹅黄的绣花鞋,只是人清瘦许多,神情也恹恹地。刘瑾墨守在园子里许久许久,手脚都要冻僵总算碰上她,这是自那晚后两人头一回见面,已经近六十天。
“阿染!”
浑身一激灵,绿染惶然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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