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邪皇

第559章 神甲始龙(二更) (4)(4/4)

这亦是为防齐王赢控鹤,那位红线女滴下的鲜血,使他极为在意。

神甲‘始龙’的传承自有其规,只在这里滴下一些血液,绝没可能就此成为‘始龙’的主人。

且这里也只是外阵,而非神甲本体。滴入阵中的精血,最多也只是在天圣帝逝后,使他与齐王二人,有希望成为始龙甲的择主对象。

这点嬴冲并不在乎,他确无篡夺神甲之心,那时自有隐晦精血之法,放弃继承。

不过齐王赢控鹤却是未必,这位心思莫测。一旦有什么万一,自己恐将负圣上所托,也会留下皇位旁落的隐患。

故而在始龙择主之时,他即便不去争夺,也需以这些血液为基,配合一些手段。至少令日后的‘始龙’,不再成为他的威胁。

只是此举,多少有些对不住天圣帝,在这时候亦有假公济私之嫌,让他颇为心虚。

恰在此时,嬴冲的耳旁,响起了郭嘉的语声。

“殿下,玄雀卫如今已至咸阳城西——”

——按照约定,当玄雀卫到来,并且封锁西门之时,就是他们发动之刻,

嬴冲如蒙大赦,立时转身,仿佛在逃命似的,往那始龙殿外匆匆行去。不过却也未忘记,以玉符驾驭始龙甲,尾随在自己身后。

他走的匆忙,却未注意到身后。那些本该渗入阵内的血液,此时却再次从阵中浮出,且隐隐显现着淡金光泽。

而那‘始龙’神甲的观瞄孔中,亦是一点宛如幽火般的荧光闪现。最终这点荧光渐渐隐伏,嬴冲那些血液,则是凝成了一个奇异无比,仿佛龙鳞般的印记,再次融入到了符阵之内。

而这座地下殿堂,随着嬴冲与始龙甲的离去,再次归为死寂。

※※※※

嬴冲御空而行,只用了不到二十息时间,就回归到宫门之外。山河社稷图大战之后,他可肆无忌惮的使用真元法力。一身修为,也再不用掩藏。

而待得他身影降落到郭嘉身侧时,发现此处多了一位陌生的昂藏大汉。大约三旬左右,身长近丈,腰大数围,胡须似铁,虎头环眼。一身三品镇守使的将官服饰,不过在其胸前,却是玄鸟纹章。

不用问,他就知这位,必定是玄雀卫的统领雄阔海。

可雄阔海看他的目光,却是游移不定。行礼之后,就猜测着问道:“敢问殿下是宜阳郡王,还是兴平郡王?”

天圣帝诸子中,就只有这二者得封郡王,有资格穿戴郡王袍服。

嬴冲微微凝眉,与郭嘉对视了一眼,随后摇头:“孤乃武安郡王嬴冲!”

心中却在奇怪,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便‘玄雀卫’一直远居咸阳之外,不与咸阳权贵接触,也不该出现这样的乌龙,

那雄阔海却更是诧异,神情惊疑不定。可随即想到了什么,这位目中一道异光闪过之后,就平静了下来,俯身一礼:“见过武安王殿下!”

这位虽是用的参见郡王的礼节,却是恭敬无比,与山陵卫镇守使任鄙大为不同。

嬴冲只觉古怪,不过此时也不好深究,虚手一扶后,就神情凝重的问道:“配合**军封锁城西,城北,击溃所有西来之军,可能做到?且今日之后,除非陛下转危为安,”

“必不负殿下所托!雍州世阀这一群土鸡瓦狗,不足为患!”

雄阔海也是干脆利落的性情,应命之后气势豪迈的锤了锤自己的胸膛,就径自大步离去。

嬴冲眼神怪异的,看着这位的身影,数息之后,才问郭嘉:“刚才是怎么回事?”

郭嘉倒是猜到了几分,笑着道:“殿下忘了,他统领的可是玄雀卫。这一脉道兵,尊的是玄鸟血脉,而非黑水真龙。此人不凡,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

说实话他方才见此人时,也是大吃了一惊,这个雄阔海不到四十,就已是权天圆满了。一身战力,也多半企及上镇国层次。

这样的人物,只需有仙元墨甲,或者圣器伪圣器在手,就是妥妥的一位上位伪开国。可此时却只是一介玄雀卫的统领——

其中想必有着缘由,玄雀卫受大秦宗室之忌已非一日。而以雄阔海的修为,察知嬴冲的玄鸟血脉不足为奇。误会嬴冲是天圣帝之子,也极有可能。(未完待续。)

五八七章大逆不道

“玄雀么?”

嬴冲的眼神古怪,他刚才其实亦有特殊的感应。初见之时,这雄阔海给他的感觉,竟是与独孤九妹差不多。

此外那位玄雀卫统领,将他错认为皇子的原因,估计也与他身后,跟着的这具始龙神甲有关。

“玄雀卫虽也忠于皇室,可却更崇玄鸟之血,所以颇受历代秦皇之忌。那意味三千年前的秦之宗室,亦有继承皇统的希望。故而从两千三百年前开始,就不再戎卫京城。”

郭嘉说完这句,又笑道:“殿下如有自立之意,或可将之引为臂助。”

秦室皇族传承的三大道兵,在每次秦皇更替之后,都会向新皇宣誓效忠,领受血印。

可如在天圣帝驾崩,新皇还未继位时,玄雀卫那边,却是有机可趁。他也有足够的信心,说服雄阔海。

嬴冲却不感兴趣,微一摇头:“郭先生又在胡言乱语了!难道先生至今,还不知本王所思所想?”

那玄雀卫,他确实有机会拿下。可在秦室对不住他嬴冲之前,他绝不会考虑其他——

而随后嬴冲又目望四方:“九皇子何在?”

因时间紧迫,故而嬴冲之前将麾下众人兵分数路。

九脉龙魂阵与神甲‘始龙’固然是重中之重,可他既要将九皇子立为监国,就需先将这位皇子,掌握在手中。那也是能使他在名份上,抗衡其余几位年长皇子的筹码。

故而他在命郭嘉安排军力之余,又令王府长史谢安领一路兵马,数十天位,去宫中‘礼请’九皇子嬴守愚出宫。

——按照郭嘉的说法,咸阳宫内,虽有绣衣卫及大内御卫守护,又有越倾云这样的上位伪开国坐镇,可那里毕竟非是武安王府的地盘。似九皇子这样的关键人物,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更安全。

嬴冲亦对此深以为然,他对御卫与绣衣卫并不完全放心。一旦被人出卖,很可能就是功亏一篑之局。更何况宫中势力错综复杂,以裴家与齐王的势力,在宫内岂无经营?

便是谢安,也是极力赞同,这位上了贼船之后,亦是极力在为嬴冲谋划。

如今武安王府安,则谢氏亦可平安——

“不久之前,谢长史已参见了九皇子及九皇子之母戚昭仪,此时想必正兼程赶至。以谢长史的才能,必不会有什么意外。”

郭嘉似笑非笑的说着:“倒是学生这边,有些麻烦。那东河裴氏与齐王赢控鹤,怕是已惊觉了。再不动手,就为时已晚,”

嬴冲闻言却淡然处之,毫无惊色。自己在这宫门之前聚将,又在城内城外调兵布置,东河裴氏与齐王府如还被蒙在鼓中,那岂非是与死人无异?

自己能够在入城后,争取到这数刻时间,已是出乎意料。

也就在这刻,那宫门处忽有动静,有近三千禁军,护持着几辆马车,来到了宫门之前。

望见最前方,那谢安身影,嬴冲眉头一挑,大步走了过去。待他近前之后,才发现谢安带出宫的,并非只是九皇子嬴守愚一人,此外还有年仅十岁的八皇子嬴未央。

这是——备胎么?

嬴冲脑海之内闪过了这念头,心中就不禁暗赞谢安的妥帖。只一位皇子在手,仍未能保证万全。有了备用皇子之后,才可在万一的情形下,保证他立于不败之地。

嬴冲却仍是步行到那嬴守愚的马车之前,凝神往车内看去,望向那端坐在车内的七岁童子。他之前曾见过九皇子几面,此时龙视术观照之下,更可将嬴守愚的一切特征都一览无遗,确证这位,就是九皇子无疑。

除此之外,嬴守愚的身旁,还有一位身穿浅蓝色宫服的女子。年约二旬,面貌秀丽。想必这就是九皇子嬴守愚之母戚氏戚昭仪。

可就在嬴冲,刚要拜下行礼时。那戚昭仪却突然出言:“本宫听闻殿下,意欲扶守愚为监国?那么殿下又可知,今日殿下之举,无异是将我母子二人,置于烈火之上?”

嬴冲诧异的看了这戚昭仪一眼,他原以为这位会极其欢喜的,可没想到此女,倒还是理智仍存。

不过他却并未理会,依然向那惶恐不安中的嬴守愚躬身一拜:“臣武安郡王嬴冲,参见九皇子殿下!如今陛下大难,正需九皇子挺身相助。”

听得此言,那嬴守愚顿时心神微振。而嬴冲此时,又转望戚昭仪:“嬴某平生,素来不喜亏欠人情。今日是不得已,需用到九皇子名份。也在此向昭仪担保,无论日后怎样,只需武安郡王府还在大秦一日,都必定可保九殿下母子平安无恙!”

说完这句,嬴冲才转过身回望郭嘉。后者笑着微一颔首后,就大袖一拂。

旁边的侍卫得其示意,立时挽弓,连续将九支火箭,射往长空。在大约千丈高空中炸开,瞬时光耀全城!

而嬴冲此时,亦深吸了一口,蓦然浮空而起。

※※※※

“裴相这次如能助孤登极,事后孤定不吝回报!”

几乎同一时间,在东河裴府的大堂中。宜阳郡王嬴不尤,正朝那端坐于堂中的裴宏志一礼。

“孤之为人性情,裴相您当是最清楚不过。试问裴相,可曾见不尤,有违诺不遵之时?”

可堂上的裴宏志,此时微阖着眼,却似如一尊蜡像,毫无动静。只有那微颤的胡须,显示他心情并不平静。那隐伏在桌案下的双手,甚至已青筋毕露,却被他很好的掩饰了下来。

要说扶持新君登位,大皇子嬴不尤无疑是个极好的选择,甚至是不二之选。

这位的出身虽是差了点,母亲只是一小小宫女,且已离世。可正因其无依无靠,才易挟制操控。

且正如其言,大皇子为人极重承诺,耳根子也软。为人行事,亦颇为忠厚,有仁者之风。这样的新君,对最近屡受打击的裴家而言,无疑是最合适不过,且也是大秦之福。

可此时此刻,实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

大约三刻之前,嬴冲返回咸阳,他就已感觉情形不妙。可这位宜阳郡王,却偏在此时来访,让他分身乏术。

“父皇之政见,孤其实亦深以为然!可父皇他急于求成,执政严苛,使国人贤士纷纷离心,却为孤所不取。如不尤能够继位,必定改弦更张,罢斥王安石与嬴冲这等幸进之辈,以肃朝纲妖氛!”

那边嬴不尤浑然不觉,依旧在极力劝说着:“还请裴相助我!孤自幼就是由裴相您看着长大,这个时候,您可不能放下不尤不管。”

“罢斥王安石与嬴冲,整肃朝纲?”

裴宏志终是睁开了眼,目里却透着几分苦笑之意;“你可知那武安王,如今手掌数十万禁军,麾下亦强者如云,你如欲继承皇位,绕不开此人?”

嬴不尤蹙了蹙眉,可深思了片刻之后,却微一摇头:“此子确不可忽视!可他崛起才不过半年,根基不足。全因父皇偏宠,才能有如今之地位。只需有裴相登高一呼,助孤登极,必可使朝野景从。料那嬴冲手中兵力再多,亦无能为力!只需孤略示宠信,稍安其心便是,日后自可任吾等宰割。”

他其实对嬴冲的用兵才能,颇为推崇。日后大秦,无论是为平衡朝堂,还是抵御外侮,都需用到那位武安王。所以只打算登基之后,稍加打压,将此人势力赶回北方一域遍可。

不过这些话,他却不打算在裴宏志面前说出来。

“大皇子是如此以为么?那么又可知,如今咸阳城内——”

裴宏志正说着话,却忽见堂外有一老仆,正往他躬身一礼,面上现着几许焦色。

裴宏志眉头微蹙,便再顾不得嬴不尤,径自大步走了出去:“臣家中另有要事,还请大皇子稍待片刻。”

走出了大堂,裴宏志又在仆人引领之下,往前院行去。到了这里后,裴宏志又登上了一旁的箭楼,只见裴氏族中的几位权天强者,还有数位供奉客卿,都在此间。且俱都面色苍白,神情凝重。

从宫中重伤回归的裴玄机及裴元绍二人亦在,可这两位,也是一样的神色难看到了极点,眸中满含忧容。

“究竟如何了?”

裴宏志环视着众人,凝声质问:“那嬴冲,难道还真敢行大逆不道之事?”

“父亲您且看那城门方向。”

此时答话之人,正是裴宏志之子礼部侍郎裴叔业:“那位武安王,怕是真有对我裴氏下手之意。”

裴宏志蹙了蹙眉,拿起了一枚千里镜,往那北城门口方向望了过去。然后他的脸上,亦是血色褪尽。

只见那门口处,正有成千上万的禁军,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五星墨甲,正如浪潮也似,从城门外涌入。

那确不愧是大秦境内,最精锐的战军。衣甲鲜明,旗帜招展,队列严整。行军之时,所有禁军士卒都能保持沉默,亦无人左顾右望。却使大地震颤,一步步整齐划一,似如阵阵雷鸣。数万人的双足,似如一人所有。(未完待续。)

五八八章御安门外

裴宏志的眉头大皱,又走到了箭楼的南面窗口,以千里镜远眺。

——咸阳的南北城外,正是六大禁军的兵营所在。而北城外驻扎的,只是左右神策军,与左**军。前二者正是嬴冲的部属,武安郡王真要有大逆不道之心的话,那么从北门进兵自是理所当然。

可若只如此,绝不会令他的孩儿与裴玄机等人,惊慌失措到这地步。

下一刻,当那南城的城门入目,裴宏志就觉他的心脏,好似被人重重抓了一把,难受之极。

那边的情形,也是差相仿佛,大批的禁军,海量的墨甲,同样踩着整齐的步伐,涌入到了城门之内。其中绝大部分,正沿着御道疾驰,还有一小部分,都以小队为单位,散入到了各处巷道中。

然后裴宏志又再望其余城门,却只见各个方向,要么是有重兵驻守,要么是大门紧闭。

裴宏志将手中镜筒放下,沉声问道:“神武左军节度使嬴东楼何在?死了么?还有望胜门的监门令,为何未有消息?”

神武左军节度使嬴东楼,乃是嬴氏宗室中人,表面看似对天圣帝忠心耿耿,在朝中亦无依无靠,与朝中的各方势力并无联系。

可其实这些年来,裴家塞入嬴东楼口袋的银钱,就高达三百万金。又定下了儿女之亲,裴宏志对其早有承诺。

而位于东南方向的望胜门,也是他为防万一,安排的退路。

裴叔业的面色,却更显苍白:“就在方才,南城神武左军驻地已有消息传回,嬴东楼被数位权天境突入军营,当场斩杀!”

见裴宏志微一怔神,裴叔业又详细解释道:“据说当时是里应外合,嬴东楼将军身边的几位禁卫携手发难,才使他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