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邪皇

第356章 玄射入手(二更) (1)(2/2)

离别钩这种圣器,未至天位的普通武修,哪怕有神器在手,也一样承受不起。

这位安国公本身,果然不简单。只是他也无继续探究之意。如今的安国府,并非绣衣卫之敌。

诸人之中,只有许褚在疑惑,不解离别钩是何物。—。)

三五九章门庭若市(二更)

虞云仙直接踏步上前,一手灵决导引,一手则抚住了嬴冲的伤口。才一接触,她就知问题不大,只这离别钩的力量,奈何不得嬴冲。可虑的是天庭借这离别钩为引,使用其他的手段。

毫不犹豫,虞云仙当下就以查踪觅迹的术法,潜心感应那异力源头。

须臾之后,虞云仙柳眉紧蹙:“我只能感应,那离别钩就在这二百里内,却寻不到具体的方位。”

这当是有人以秘法,或者宝物镇压,干涉了她的灵觉。

“二百里么?这个距离,已经缩小很多了。”

怒听涛沉吟着道:“国公大人无恙,天庭那边必定不肯轻易放弃。可要破离别钩此器,就只能从这件圣器本身下手,或者是离开此器千里距离,九日之后自然化解。后者本是最简单,可国公大人他要督冀宛二州诸军事,只怕难以轻离。看来我等如今首要之务,就是先寻到离别钩的位置。”

嬴冲闻言笑了笑,并不言语。他要化解离别钩其实不难,玄鸟血脉,能助他习得涅槃之法。可此刻他却全无向诸人解释之意。也暂没有领取这奖励的打算。

一是因他欲以自身为饵,牵制住那件圣器;二则是他对离别钩这东西,势在必得!

如此危险之物,怎能容其流落在外?更不能任其落入对头之手。恰好有这样剪除祸患的机会,岂容错过?

故而这次,他无论如何都需将之拿下不可!

正要说话,嬴冲却见嬴鼎天大步走入到了帐内,随后将两枚符书,呈在了他身前。

嬴冲探手一招,将之握在手中,片刻之后,就又冷冷的一笑。

第一枚符书,是破虏军诸将联名请他速北上宿州,主持大局;第二枚却是‘玄雀’的消息,嬴世继其实并未失去自由之身,此人似与百里长息联手,意图叵测。反而是破虏军不少军将,受其所制。

他这个二叔,还真是在寻死——

与百里长息联手,那也就是与匈奴勾结,准备破罐子破摔?再如他所料不错,那宿州城才是天庭与嬴弃疾为他准备设立的杀局。只因彭莹玉的一日大溃,以及王承恩的到来,才使得这些人提前动手。

可究竟何故,使天庭忌惮至此?是因王承恩?不对,那位绣衣大使,顶多也就是一位镇国。此人能任绣衣之主,可不是因其修为,而是此人的能力与忠心。

而随即他就想到了,之前玄雀提供的消息中,曾经提到了‘山陵卫’三字。

这次随王承恩与傅金蝉二人到来的,还另有五千名‘山陵卫’,将归入到他的辖下。

可这山陵卫,不该是大秦历代帝皇的守陵之军?

嬴冲不禁拿眼去望在场几位柱国常侍:“敢问诸位,可知道山陵卫?”

此言问出,他却只见怒听涛等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只有嬴鼎天无所顾忌的答道:“山陵卫是十二年前,当今陛下假皇陵之名,私建的一只七阶道兵。一共分为五卫,总数五千人,每卫卫将都是中天境,结合部属道兵,实力可抗衡柱国。又有山陵卫总管一名,修为高达玄天境,手持秘宝,五年前曾将一位‘上镇国’击伤。”

嬴冲不禁吃惊,他从来不知。天圣帝的麾下,还有着这样一支强横之军。

一般世家大阀豢养的道兵,最多是五阶层次。而嬴氏的铁龙骑虽强,可也只勉勉强强踏入六阶,日后依靠玄鸟赤元旗之助,才可能再进一层。

可那位陛下,却在这十二年间,不声不响的,就建起了一支七阶的山陵卫。

“有意思——”

嬴冲不禁唇角微挑,信心大增。猜测这才是让天庭提前动手之因,一旦山陵卫至,天庭要诛除他的机会渺茫。

换成别人,只会因这一支强军到来而欢喜。有了五千山陵卫,此战估计会轻松许多。

可他却偏能见微知著,看到那匈奴左翼七部的虚弱。五十七万铁骑,看似强大,如泰山压顶,可本质却是外强中干。

其半国二十余位柱国镇国何在?还有左翼三大道军铁骑,也不会逊色于山陵卫多少。

总不可能是被马邑与卢家,给牵制住了?

前者虽有一些天圣帝派遣的强者驻守,其中甚至还有一位镇国真人,可也只能凭借那护城法阵,紧守城池而已。

至于卢氏,靖北郡王府在明面暗里的实力,应当不会弱于他现在,甚至更有胜之。可这家现在亦只求稳守,不会去主动招惹匈奴左翼七部的兵锋。

那么又是何缘故,让天庭以为,哪怕联手匈奴左部,也没可能将他拿下?

这般思忖着,嬴冲渐渐心绪微振。他却暂时压住了好奇,一声轻笑,振衣而起。

“宿州生变,诸位谁陪本公,先去那边走上一趟?”

他已没时间在这耽误.那四万破虏军与宿州城至关重要,决不能落入匈奴之手。

好在从此处赶过去,只有三百里距离。辅以虞云仙的道法,则最多一个时辰。

※※※※

一日之后,咸阳城轻云楼内正人头攒动,宾客满座。十日前北境祸乱,匈奴数十万铁骑南下之讯,使整座京城人心惊惶。可随着汤神昊三十万大军,溃灭于武阳郡的捷报入京。整个咸阳城里的气氛,又陡然恢复了些活力。

轻云楼内的生意经历了几日萧条之后,也再次热闹了起来,且生意更显兴隆。无数人聚于此间,一则贪图这里的消息灵便,二则是此间可方便呼朋聚友,议论时局。

咸阳城自半月前起,又开始了宵禁。管制严格,私聚十人以上议论,就可论罪。也只有轻云楼,乃齐王赢控鹤名下之产业,官府不敢招惹。

“真正是奇哉怪也,不都说那位安国公,是出了名的草包?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昔年还被嵩阳学院赶了出来?”

“此人确为纨绔,是咸阳四恶之首。可毕竟是将门虎子,其一身用兵之能,只怕已得其父真传。”

“那终究是故安国公嬴神通之子啊,怎同寻常?倒是嬴帅他,真正是可惜了。”

说起‘嬴帅’二字,整个轻云楼内之人,都是唏嘘不已。

五年前神鹿原之败,大秦尽失关东之地。可却无人对那位大帅,有怨恨不满之意。

以关东三十万孤军,独自支撑半年。面临数倍之敌,依然屡战屡胜。最后因四无援军,又有叛臣宵小为祸,这才败亡身死。咸阳城内之人但凡提起,只有佩服二字。

“确是可惜了,如有故安国公在,那匈奴安敢南犯?幸在如今这位亦深通兵法,大破汤神昊麾下三十万军之后,又洞察武阳嬴氏与匈奴勾结之事、攻破了武阳城。”

“说到武阳嬴,这也未免匪夷所思。嬴氏三千年之世族,与国同休戚,怎会说叛就叛?他们去了匈奴,又有何好处?”

“我亦奇怪,此事多半是有蹊跷。那位安国公,好狠毒的心肠。那嬴世继,好歹是他的二叔。”

“禁言,此事朝廷已有定论。武阳嬴私贩墨甲为真,私纵匈奴南下,也是罪证确凿。”

“正是!错非是嬴世继领四万破虏军南下,匈奴哪有那么容易攻破北境?这总不是诬陷?”

此时三楼一间雅室中,有三人正相视一笑。其中坐于主位的,正是新近升任右佥都御史的嬴放鹤。而旁边另两位,则是礼部都给事中嬴长安,大理正方珏。

“这些市井之民,竟敢妄议国公,当真可恼!好在此案已有铁证,容不得嬴氏抵赖,否则真不知他们会怎么诋毁国公。”

后者高举酒杯道:“先恭贺放鹤兄,升任右佥都御史!二十年磨砺,终可一展抱负。”

嬴放鹤闻言轻笑,同样端起了酒杯:“说来惭愧,这一席宴,本该放在十余日前才是。可因放鹤出狱之后,即接任此职,事务繁忙,直至今日才得余暇。还请二位,莫要见怪才是。”

“见怪,当然见怪!”嬴长安戏谑的笑:“放鹤兄你若觉亏心,那就再请上两次酒,我嬴长安必能解气。”

三人饮尽这一杯之后,便一边喝酒吃菜,一边闲谈了起来。三人皆为朝官,又是三法司之人,说话时也只在朝堂时局,三法司近日大小案件上打着转。

酒过三巡,嬴长安就不免叹道:“武阳嬴氏三千年大族,如今说倒就倒,真使人唏嘘。”

他对武阳嬴氏,并无留恋之意。可毕竟曾为嬴氏一员,难免感慨。

“何需如此?嬴氏之败,咎由自取。毫不足惜!”

嬴放鹤冷笑,不以为然:“似他们那样,嫉贤妒能,哪怕今日不败于国公之手,日后也难长久。如今正好,没有了武阳嬴,安国嬴氏一样屹立朝堂。去芜存菁,反而更强过昔日。”

“正是此理!”

方珏也笑:“吾虽非是嬴氏族人,可如今亦觉与有荣焉呢。只是如今之局,可真是有些难办,近日两位的家中,只怕也是车马如龙?”

提起此时,嬴放鹤嬴长安二人,都不禁有些发愁。尤其是这两日,太多的嬴氏门人与故旧前来拜访,使二人的门前,门庭若市。—。)

三六零章露布飞捷(三更)

“此事难免,如今朝中,也只有国公大人,才能使他们上岸脱身。”

嬴长安心想自己如入安国府麾下,此时也多半是这群人中的一员。

俗语有言,树倒猢狲散。如今武阳嬴氏谋反案,已经由政事堂定论。这些人如今也只有依靠安国嬴,才可脱出泥潭,否则难免丢官弃职。

毕竟这朝中虽权贵无数,又怎及得上在宛州呼云唤雨,又亲手定下此案的安国公?

更有许多人趋炎附势,见安国府势大,便欲卖身投靠。

“你我这里还算好的,听说昨日那安国府门前的马车都能排到巷尾。门外等候的四品官,就有着七人,吏曹参军魏征一天忙到脚不沾地。”

“只是平常的接待,自然无需如此,你我皆可应付得来。可国公的交代,说是收纳无妨,却必须身家清白,最好能德才兼备者。”

方珏神情古怪,语气疲惫:“可这德才兼备,何其难矣?朝中上下,能一直清廉自守之人能有多少?一个个筛选考察,实在费神。我看到最后,故往嬴氏门人,十成人能剩两三成,就算很不错了。”

这几****的客人中,有好几人才华不俗,政绩也很是了得,是少见的能官。虽有些贪贿劣迹,却都能适可而止。

可就因嬴冲设下的标准,只能拒之门外。

他颇为可惜,也觉不解。当朝世阀,哪一家不是尽力结党连群,拉帮结伙?

此时安国公在朝中声势不弱,可根基还显浅薄。正需人手帮衬。

“用人之道,国公大人以往倒是曾与我谈过。”

嬴长安若有所思道:“国公说他用人,以德为上,尤以清廉二字为重。否则再有能为,他亦不敢用。”

其余二人闻言,不禁都侧目看了过来,眼含好奇之色。

“这又是何解?”

赢放鹤好奇的问:“管仲有才无德,却能使大齐强盛,称霸七国;宋襄公有德无才,终使宋军大败,自身也为楚俘。”

“国公他却不怎么看。”

嬴长安摇着头,微含笑意:“他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治大国若烹小鲜,绝不可纵容玩忽贪贿之风。若因其人有才而不顾国法,则世人迟早将国法视为无物,有德之人亦会动摇,随之腐化。相反朝廷如重嘉有德之辈,那些有才能的人,也自然会遵守朝廷法纪,成为德才兼备者。”

方珏闻言,不禁若有所思。心想他这些年之所以不贪,倒非是因不恋钱财。只因家中薄有家资,看不上罢了。

可前些年见同僚以一微末小官之身,豪取近万金而逍遥自在,亦曾心理失衡。

凭什么这些人无能贪贿,却仍升官发财?自己为官清廉,兢兢业业,却只能困于七品之职,数十年不得提拔?

便连自己都是如此,何况他人?可见国公大人的说法,是极有道理的。

“所以大人有言,我等若是有一日缺钱了,只管去向他求助。绝不可动那歪门邪道的心思,给他蒙羞。”

嬴长安说到这里,又笑道:“且那些真正有才的,大人他也不是全都拒之不理。只需过错不算严重,他可以贴出银钱以弥前过,只下不为例.”

嬴控鹤眼神闪动,却别有所思。心想国公大人他如此作为,只怕不止是用人‘重德’之策,而是因朝中时局。

近日光只是右都察院诸官,就是一日七易,又有十数人接连下狱。可见天圣帝,是真不打算再忍了。与世家之争,已近白热。

这个时候,安国嬴府大肆‘招降纳叛’,不但无益,反而会更显惹眼。国公大人他现在本就是众矢之的,如此作为,只会招致群起而攻。

如今大人他的注意力,都在北方战场,并无多少心思。来理会这场朝争。且此时朝中,亦无真正有份量之人,可以抗衡那些世阀。

这真使人惊奇。大人他明明还不到十六,就已如此的老成。并未因嬴氏之灭,安国之盛而冲昏头脑,在朝中行事反倒更为谨慎,显出步步为营之态、不显分毫破绽。

待得北境平定之时,又何愁安国府旗下,没有足够的羽翼?

正深思之时。赢控鹤却忽又听楼下方,又传来了议论声。这次却是说的北方时局,让让稍稍在意。

“权右候卫军大将军,权破虏军节度使职,并行宛州节度使职,持节,以督冀宛二州诸军事。陛下待那位大人,也真是信重已极了——”

“确实,以十五岁之龄的,督冀宛二州诸军事,这除皇子之外,何曾有过?”

“我看是急病乱投医吧?北境有难,朝堂诸公与陛下,却偏还为统军人选争执不下。又说什么府库无钱,不足以支持大军北上。如今只能依靠一介黄口小儿,支撑北境四州。如此下去,我大秦危矣!”

“楼峰口此地我曾去过,确为险地。安国公既能以三万弱旅,大破汤神昊及屠千鸟联军三十九万,就必定能稳守楼峰口。即便那位靠不住,也还有定武军右路镇守使嬴宣娘在。冀州糜烂难免,宛州却定可安然无恙。”

“我看未必1那弥勒教军如今前有险关,后有匈奴,临至绝境时,必定会拼死一搏。且此番匈奴气势汹汹,又岂会到楼峰口而止?”

三人听到这里,不由面面相觑,都面露哂色。这下面的人,还只知汤神昊与屠千鸟,被安国府军破于武阳。

却不知前日,嬴冲已率军出关,将彭莹玉麾下三十万人,全歼于楼峰口外。

还有昨日,天庭合同几家势力整整五位权天境,两位上柱国,三位柱国,都战亡于楼峰口北一百二十里。

此事今日初晨,就已传回了咸阳,震动当朝权贵。消息虽未传开,却已使朝中局势大变,也正是今日,陛下他连续罢免了六位三品gāo • guān,气势凶恶高涨。

嬴放鹤也有了闲心,完成当日之诺。

“我却心忧,安国公他任权破虏军节度职也就罢了,竟还督冀宛二州诸军事。只怕圣上,或有催迫安国公,兵出冀州之意!”

“正是!只需守住楼峰口,就可使元宛二州安然。可若安国公他从了圣上之意北上,只怕——”

“北上?这是说笑吧?光是那彭莹玉麾下三十万众,就已棘手之至。弥勒教的大乘军,可非那些草寇能比拟!”

这些人正说着话,就有一阵马蹄声崩腾而至。众人拿眼望去时,却见那半里之外,只有十余骑在大街之上纵马飞驰。其中一人高举着长幡,上面写着一行大字。

“——四月初五,行宛州节度使嬴冲,全歼彭莹玉三十万大乘军于楼峰口外,斩首十四万级!”

整个轻云楼内,顿时都是轰然震响,所有人都纷纷挤向了窗栏之旁,往那长幡看了过去。

“怎么可能?”

“好快——”

“这才几日?是真是假?”

此时在楼内,嬴长安三人则是眼露古怪之色。初五凌晨时的露布飞捷,七日就到了京城,按说是没这么快的。、、。)

三六一章这是做梦(四更)

咸阳城内,护国公府。

“——朕之五子嬴瑾瑜人品贵重,行孝有嘉,文武并重,今已至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闻有护国公长女林芷,正值及笄之年,丕昭淑惠,珩璜有则,秉性柔嘉,持躬淑慎,堪为良配。今将汝赐婚五皇子嬴瑾瑜,为五皇子妃!望汝二人能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

护国公府,林芷喜不自胜。她懂事比别人早,身在大宅门内,城府自是深厚。可到这时,她却也是禁不住心中悸动,面上显现潮红。

那圣旨后面还有些嘉勉之言,可她却完全听不进去,只觉神智懵懵懂懂,整个人似飘在云端之上,恍恍惚惚,如在梦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实感。

直到那传旨的太监读完圣旨后笑道:“请五皇子妃接旨吧!”

林芷这才惊醒过来,恭恭敬敬把那圣旨接在手中,然后供奉于香案之上。

而此时林芷之母,已经让人将一叠金票塞入到那传旨太监的袖内。其余跟随过来的仪仗与侍卫,也都各自拿到了喜钱,使得几人皆眉开眼笑。

就在距离一百三十步外,上官小青面目阴沉的看着这一幕,眼神变幻莫测。

今日是林芷赐婚之日,故而护国公府早早就邀请亲朋前来府中欢聚。上官小青是护国公府的表亲,故而也在受邀之列。

可这时的她,却完全欢喜不起来。五皇子嬴瑾瑜是她心悦之人,可如今却已远不可及。

原本以为叶凌雪,才是自己的大敌,却不料最后,反倒是便宜了她这位表姐。

一声轻哼,上官小青转身回到了坐席内。她只道接下来,身边之人必定是拼了命的去恭维她那表姐。可待她坐下之后,才发觉这里的诸多年轻女眷,却正议论着叶凌雪。

“那位叶四小姐,可真是好命。原以为她是嫁到了火坑里面,可结果京城中的诸多同龄贵女,却只有她嫁得最好。”

“是呢!安国公夫人,位高权重,又哪里比那几位面上光鲜的皇子妃差了?”

“要不怎说叶老郡王眼光毒辣?半年之前,谁都以为那位世子是废物草包。可如今那位,却已是朝中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了。”

“当初谁能想到?都说安国公游手好闲,无恶不作,便是烂泥都比他好上几分。可如今观之,这才是璞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什么叫无恶不作?那弘农王家与嬴氏的手段,真当别人看不出来?安国公那时才十岁,哪里会做出强抢民女这样的事?所谓的欺男霸女,都是无稽之谈。那些劣迹,又有几样是真?”

“他年仅十五,就已是行宛州节度使。再有几年,岂非是要入镇国?”

“叶四小姐她也是好样的,据说她出嫁前有人出言羞辱安国公,那位当即就一个耳光甩过去。照我说,还该踹几脚才是。无论换成谁人,都容不得别人在自家面前羞辱她夫君。”

上官小青顿时又一阵气闷,面色铁青。有意立时拂袖离去,可终还忍住了。

“就可惜他武脉被废,寿元不多,只怕是活不得几年,这就是所谓英才天妒——”

“这世间还是有许多延寿之物的。我听说天圣帝,也在为他搜寻续脉之法。”

“此事只怕不易,不过以那位国公之才,活个五六年就已足够了。我曾听父亲说,今次北境之乱,安国嬴氏劳苦功高。事后必有一侯爵之位,且至少能得三位二品gāo • guān。日后哪怕是安国公不在了,也一样可屹立朝中、”

“确实,五六年时间,只需叶四小姐她生个一男半女傍身,或者收个养子在膝下,以后的日子不知有多自在快活。虽说年轻丧偶,可也能收之桑榆——”

这人说到此处时,许多人脸上都现出复杂之色。似她们这样的贵女,虽是享尽了荣华富贵,可却难有真正活得舒心快意的。有些极端的,甚至巴不得夫君早死。

“什么身贵为凤体,相母仪天下,果然无稽!可她的命格也不算差了,日后执掌安国嬴氏一族,我等说不定还要仰起鼻息——”

上官小青则是再听不下去,一声轻哼:“她叶四的命,用得着你们这么上心?匈奴南下,北境未定,安国府日后,还不定会怎样。说这些,还太早了罢?”

虽已心知日后,叶四小姐并非她上官小青之敌,可听得这些人对叶凌雪艳羡有加的语气,她却仍不免心生不爽。

可她这句话道出时,在场诸多贵女眼中,却皆是神情古怪。有人似欲说话,可却顾忌着她二皇子妃的身份,最终一言不发。

上官小青见了之后,不禁略觉奇怪,有心想问个究竟,可这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太方便。只能强自忍耐着,专心拿酒食出气。

好不容易待得席散,就立时有一位年轻女子,走到了她的身旁。

“二姐?”

上官小青微觉诧异,此时她身边的这个妇人,正是她嫁入到靖北王府二姐上官雨儿。

后者正苦笑着:“三妹你莫非不知。前日安国公已兵出楼峰口,一战剪灭了彭莹玉三十万大乘军?如今各家都有议论,说是以安国公的兵法,或者真能在冀南挡住匈奴铁骑。”

“什么?”

上官小青不禁吃惊,第一时间就觉不信。也就是说,那人初五就破了彭莹玉?可这距离上次报捷才几天?短短的几日时间,那嬴冲能赶到楼峰口就很不错了。

可也在这刻,护国公府外,忽然传入了一阵喧闹声。随后各处喧哗声响,非但未曾平息,反而越来越显热闹起来。

二人不禁微觉诧异,正欲遣仆人出去打听消息,随即就又听人喊道;“大捷!大捷!四月初五,行宛州节度使嬴冲,全歼彭莹玉三十万大乘军于楼峰口外,斩首十四万级,收降十五万人!”

上官小青面色微变,心想这莫非是露布飞捷?这个消息,竟然是真的?

既然是露布捷告,那么这捷报想必是不假,否则事后朝廷,必定追责。

可那人,又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你这丫头,就定要与叶四置这嫌气不可?换成旁人,你怎么欺侮都无妨。可叶四如今,却非是二皇子他现在能得罪。今日小青你宴中之言,叫别人会怎么想?”

见上官小青仍是不服气,上官雨儿不禁微一摇头:“你大约还不知,此战之后紧隔一日,又有人出手,试图将他袭杀。可只这一战,安国府拿出来的权天级人物,就有六位。而死在他手中的顶尖强者,至少有七人之多。如今各家,都在说大秦一日间换了天地,安国嬴府势不可挡。今日就算了,以后小妹你千万注意,可莫要再触了霉头。”

上官小青顿时再次愣神,心想这些事她为何全然不知?随即她就想到了父亲上官惊神,不禁全身发凉。

可这刻上官小青反而是更觉怒恨,冷声道:“就凭他?那个草包废物能破匈奴铁骑?这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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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二章五成胜算(五更!)

梨园中的某座高楼,本来紧闭的木窗分开一线。齐王赢控鹤立在窗台后,饶有兴致的看着下方,那些奔走欢告着的人群。

“露布飞捷这么快就到了咸阳,这是我皇兄的手笔吧?他一向擅于操弄人心,如今也是!”

虽说如今之局,已事与愿违,可赢控鹤的脸上,却并无多少沮丧之意,反而是笑意盈盈,似乎颇为欢喜。

“前后捷报,只时隔两日,冲击力自是截然不同。”

在后方处传来的,依然是那略显妖媚的女子声音:“我刚才从几处粮商门前经过,发觉麦价又降了。在三日前还是一石粮十七两,可到了前日,就已跌到了十两。等到露布飞捷,又应声而降,售价最低的,已至一石八两。”

以往咸阳城,正常的粮价是一石三两半到四两纹银。可今年北方遭灾,大水肆掠,一石八两的价格,不算太贵。

且这场大捷,影响的也不仅仅只是粮食而已。

几日来京中流言四起,说天圣帝已气病身亡的都有。如今随着两次捷报入京,这暗潮汹涌的咸阳,必能有一段时日安宁。

“十日间平定宛州,又顺手把武阳嬴氏这个祸患拔除。古之名将亦不过如此——”

赢控鹤啧啧的笑:“他要是再把那匈奴铁骑也打退了,那就真的是力挽狂澜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安国公的用兵,确是犀利无双。无论是破彭莹玉,还是败汤神昊,都在一两日内。现在谁能断定,他就定会败在匈奴之手?听说此前安国公曾给天圣帝上过一分密折,之后才被委以行宛州节度使,督冀宛二州诸军事重任。如今许多人都在好奇,嬴冲密折中到底说了些什么,令天圣帝信之不疑,将北疆战事,尽托其手?”

那女声中含着强烈的疑问:“天圣帝亦深通兵法,早年驻守边疆七载。虽是比不得嬴神通,可亦非是一般泛泛之言能够说动。”

“我亦好奇,可这本奏折,如今却只有米朝天与刘雪岩两人得知,如之奈何?总不可能把他们两位的脑袋剖开给我们看?”

赢控鹤负手身后,目中异芒闪烁;“不过嬴冲的本事,我一向都信得过。他定是看到了那匈奴大军的破绽,确有几分把握才是!”

那女声不禁一阵沉默,良久之后才又问道:“那么北征大军主将之争,是要就此放弃?”

“放弃?为何放弃?在你等看来,嬴冲他输的几率,不是仍高达九成?”

齐王赢控鹤摇头,笑意高深莫测:“且即便本王停手,那几位只怕也不会轻易罢休。为了这主帅之位,他们可是宁愿门下数位三品gāo • guān被天圣帝罢职,也仍咬死不放。咬紧了牙关,就等着嬴冲兵败冀州之时。你以为他们,会因本公一二猜测之言,就放弃之前一切?”

说到此处时,这位已将那木窗再次合上,语意悠然:“何况本王,也乐见其成。北境无论胜败,都是无妨。”

那女声一阵沉寂,只一双秋水般的双瞳,定定看着赢控鹤的背影,心想这位。到底是在想什么了?明明心有异志,却竟然将嬴冲在北方的大胜,视为喜事——

不过这次,错非是多少听了些这位的警告。昨日那场权天大战中,她们也将折损惨重,

这时赢控鹤却又继续道:“此事无需纠结,日后也不用可惜,本王胸中自有成算。倒是那天庭,你若有空,不妨代本王去一趟,看一看那位的究竟。”

“天庭?是终南山?”

“就是终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时至今日,我那皇兄岂会再继续隐忍?而今洛州节度使李亿先已归咸阳,那位如再不逃命的话,只怕也就没命了。”

赢控鹤嘲讽的一哂,眸中也显出了精芒:“给我去看看那人,那个西方大帝,到底是何身份。是否二十余年前,逃出咸阳的那个孽障!又是凭什么,让银马金剑司马眉为其效力!”

※※※※

此时在咸阳宫御书房内,气氛却是自一个月前北境大乱以来,少见的安宁祥和。

天圣帝正立于一处书案之前,低头仔细看着眼前一张地舆图。图中地形正是冀宛二州,而他注目之处,则是楼峰口到宿州的地段。

不过此时,天圣帝却稍稍分心:“也就是说,咸阳城的粮价肉价,都已回落了?”

“正是!捷报入京之刻,京城物价都应声而落。”

米朝天躬身奏报道:“奉陛下之命,今日内务府三家皇商调粮二十二万石入京,各家粮店座商,都再不敢哄抬价格。”

这本是绣衣大使的职责,可如今王承恩已经出京,这些事也只能暂时由他担起。

“也亏得是陛下英明,早已有备。否则这京城之内,必定物议沸腾!”

“这是朕的安国公,不负朕望。朕再怎么英明,也奈何不得这些硕鼠宵小,更动不得他们身后的主子。”

天圣帝一声冷哼后,继续看着眼前:“亿先你觉如何?冲儿他能有几成胜算?”

在他的对面,赫然有一位身躯魁伟异常的男子挺立着,面容方正,一身重甲,势如山岳。

而此时这位,也正注目看着地图:“如今他麾下有军十四万,冀南府军残兵两万人,破虏军四万,冀宛二州世族之军十三万,临时招募的洛州老卒十万。也就是四十三万众?这可不太妙。臣想知道那小子,究竟是怎么对陛下说的?”

“他说匈奴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