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邪皇

第303章 初战来临(二更) (1)(1/2)

嬴完我的商城大胜,无疑可提聚北境人心,稳住北方乱局。

而此时北境四州,也只有元州还算安宁。尽管也丢城失地,可却没有一处郡城失陷。

此战之后,顿使嬴完我声望大增。按照郭嘉的形容,是北境世家,皆‘翘首以盼’,期冀这位能尽快平定乱局。

可惜此战之后,嬴完我不能越境追击。同日元州广城郡,光明教四**王之一的陈垣,两日内连下数座县城。迫使嬴完我,不得不先挥军南下,平定广城。

后院不宁,便是兵法强如嬴完我,亦无可奈何。

陈垣不敢野战,只据守坚城,使嬴完我短时间内不能取胜,也就给了弥勒教一线喘息之机。

嬴冲对此洞若观火,光明教此举,并非是真想在北境举事,而只是为牵制嬴完我。不欲弥勒教之乱,被平息的太快。

就如那天庭一般,九大寇中近半之人,皆已被那位西方大帝招揽。此时汤神昊林厉海三人,如搅屎棍似的插手北境之乱,同样非是为皇图霸业,而只是意在损耗大秦元气。

其实大灾之后,沿河诸郡官府有他售出的那些粮食药材,应对灾情还算得当,赈抚有方。错非是有心人煽动,推波助澜,北方四州本不至于祸乱至此、

再然后,还一个嬴冲意料之中的消息。

三月十九,天圣帝正式下诏,遣绣衣卫合同刑部大理寺人员,将百里长息与一众牵涉阳江河道弊案之人,一体捉拿入京。冀州清川郡监察御史嬴放鹤冤情得洗,奏谏有功,升任右佥都御史,原右佥都御史王明另有任用。

另有右副都御史李哲春,无能昏聩,有阴结百里家,阻塞朝廷视听之嫌,暂罢右副都御史之职,下狱问审。

又同时委任嬴完我,为‘权元州节度使’,节制宛州诸军,担负二州平乱之责。而所谓的‘权’,则是指临时,暂代,权且为之之意。

还有嬴冲本人,亦被暂时委任为‘权宛右镇守使’。与安王时的‘武阳镇守使’不同,这次是‘宛右镇守使’,权责覆盖宛西三郡。

嬴冲收到消息的时候,这道旨意还在送往北方的途中,估计只需再有一两日,就可送到他与嬴完我的手中。

这名份至关重要,意味着嬴完我,已初步成为朝廷平定北方战乱的第一人选。也意味着嬴冲,终可以调私军出境,更可节制周围二十个折冲都尉府。

据说枢密院,原本还欲委嬴世继为‘权冀州节度使’,节制冀宛二州所有府军边军,却为天圣帝所阻。

许多人不知其因,只知当日天圣帝召集枢密院众大臣怒声训斥。而事后几位枢密使出宫之时,俱都面色灰败。

此事别人不知缘由,嬴冲却可猜知一二。二十余日前老上单于遇刺失踪,以天圣帝的英明,又岂能不防备北方?

而今日距离匈奴左翼七部六十五万骑南下,已经不到七日。北面匈奴有什么端倪,绣衣卫也早该刺探出来。

天圣帝此时得闻嬴世继私自南下,岂有不雷霆震怒之理?说不定将嬴完我免职的公文,已在前往冀州途中。

之所以未有消息,多半是因此事事关重大,为免群臣惶恐,枢密院才秘而不宣。

嬴冲暗暗叹息,亦为风雨飘摇的大秦国势心忧。可此时此刻,他只能先顾眼前。

三月二十二,怀郡城破,血斧汤神昊挥师二十万,直指武阳。而宁州屠千鸟的九万‘宁山军’,直接越过了沿途郡县,日夜兼程,直抵怀郡,与血斧汤神昊合兵一处。

而此时的解县,覆背受敌,孤立无援。东北两面云集近七十万众,而嬴冲麾下,只有那还未操练妥当的三万部曲及一万禁军可以动用。再还有就是地方府军,周围诸郡县二十个折冲都尉府,近三万军听他节制。

可惜这些府军,需要守卫弹压地方,能够抽调过来的,不到万人。

自二十二日之后,嬴冲除了在军中巡查之时,仍是显出自信从容之态负。其余时间,都已没了笑容。

郭嘉看在眼中,不禁语含调侃的询问:“国公大人你盼这一天已久,为何临到头来,反而闷闷不乐?”

“看来郭先生倒是胸有成竹。”

嬴冲此时正在营中查看麾下诸军的合练操演,闻言之后,不禁眼神怪异的回望郭嘉:“本公是对今日期冀已久,可那老匹夫为本公准备的大餐,却远超你我意料。这次说不定就会吃撑了,岂能不战战兢兢?且这可算是本公初战,紧张一些,在所难免。倒是先生,不觉害怕?这次要是输了,那就真是一败涂地,性命难保。”

——错非是他最近,新得了云光海这个强援,关东世家又鼎力送来了十余天位,数十员得力战将。这次的局面,他几乎就失去了信心。

郭嘉闻言却笑:“不瞒大人,学生这里早就准备好了脱身之策。哪怕国公大人败了,郭嘉也能保住性命无忧。既是如此,又何惧之有?”

简而言之,一败涂地,性命难保的只会是安国公。

嬴冲闻言无语,不过他此时,却没有与郭嘉玩笑的心思。转而眼含忧色,看向了咸阳方向。

相较于北方的乱局,他此时更担忧天圣帝的身体。陛下他身体不佳,经不起大喜大悲,如今北方噩耗接连,很可能会引发天圣帝的旧伤。

——若天圣帝重病不起,对于风雨飘摇的大秦而言,无疑又是一记重击。

三月二十四日,汤神昊大军至武阳,分兵十七万围武阳郡城,本人则与屠千鸟联手,以麾下精锐二十二万,急攻武阳庄县。

也在同一日,顿兵在一百二十里外休整的三十万弥勒教‘大乘军’,也再次挥兵南下。

嬴冲早有准备,当日即命嬴宣娘帅安国府左右二镇,连同早就聚集好的七个折冲都尉府共一万九千人,五星墨甲一千九百具北上阻敌。而剩余的三镇,则合同神策军万人,地方府军三千,一并由嬴冲统领,东击汤神昊,于庄县庙塘镇外列阵迎敌。

是日当嬴冲麾下三万军,在这谷口扎营结寨之时。只见对面大军陆续接踵而至,人似无边无沿,彻地连天。尤其那前锋数万军,羽甲林立,兵戈似海,阵型严整巍然。分明训练有素,久经战阵,根本就不似流寇。

此时的嬴冲,分外庆幸自家麾下,如今都以关东老卒居多。便是禁军,也是军中十里挑一之选。否则只凭着叛军这股气势,就足以让新兵心惊胆战,战力全消了。

三零四章破敌之策(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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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嬴冲麾下大军,刚抵达庙塘镇的时候,他就领着麾下众将,来到了一座山丘之上,拿着千里境,往远处敌阵眺望。

庙塘镇周围二十里地势平坦,本是利攻不利守。可这处南临阳江,北有小塘湖,要阻住血斧汤神昊的苍南寇军与屠千鸟的‘宁山军’继续西进,这里是最合适的所在。

只因此时的嬴冲,除了可号令宛西三郡府军之外,同时还可节制位于西水郡长佑县的长佑水师营。

大秦在阳江沿岸,建有十七个水师营。长佑水师营,就是其中之一。有一千料的五牙战船三十,每艘都配备有万牛弩一,千牛弩五,百牛弩三十,以及专用于水战的墨甲‘水牛’十尊,此外还有五百料的蒙冲舰一百,可搭载五星墨甲二具的先登舰二百艘。

整个水师营总计一万余人,五星墨甲千具左右。实力看似不怎么样,却足可封锁宛西所有水道。

也正因这支水师的存在,才使得庙塘镇,成了两家必争险地。

“五星墨甲五千余尊,看来之前打下来的两座郡城,让他们收获不小。就不知此外,是否还另有隐藏——”

折克行凝声说着,眼含忧色的扫望着身前几位:“且看起来,对面亦有高人,深知兵法,”

他倒不惧这二十余万寇军,尽管对面声势浩大,可装具兵甲却不甚齐全,且大多都未经整训。整体的实力,其实并不比他们这边强上太多。

可问题是北面,嬴宣娘麾下那区区不到两万人,能否守得住?能等到他们这边取胜之时?

嬴冲倒是松了口气,也发现敌军大多都是乌合之众,只有前锋数镇,还有那中军才可算精锐。总计六万人,不但墨甲装备比较齐全,士卒的修为也多在三阶武士之上。

“此战需速战速决,不知诸位可有何破敌之策?”

他这句道出,身后众人都是面面相觑,眼神晦暗。便连老于战阵,有过以一敌七战绩的李广,也是无言以对。

观今日之势,挡住这伙寇军不难,可要在短时间内将之破去,却真是难为他们了。

看得出来,对方的行军布阵极有章法,沿水而行,背依高地。几处关键地势,都能掌握。

这样一支大军,在军力悬殊的情形下,又岂可能轻易破去?

嬴冲听得身后一阵寂静,不由皱了皱眉,随后就心中叹息。他的麾下,并无帅才!

哪怕是关东世家,他寄予厚望的几位,亦只能为将。

最后还是跟随过来的嬴定出言道:“我看他们似有急攻之意,显然粮草不多。以老夫之见,我等只需在此坚守,待敌自溃便可。”

换成他是对面那些流寇的主帅,只需手里粮秣足够,就绝不会急于进攻。大可摆出结营固守之势,等待北方消息。

而闻得这句,郭嘉则笑盈盈的看了嬴冲一眼。汤神昊的苍南寇军连得二郡,又背依武阳嬴氏,原本该不愁粮草不足才是。

可嬴冲早有筹谋,数月前就通过中介之手,以高价将武阳嬴氏与南马郡,怀郡诸地的存粮,收购一空。其中部分存放于宛州州治昌河郡,一部分则聚于解县与元州交界处,嬴冲在此建粮仓八十座,储粮达三百五十万石,价值百万金,准备作为大军北上应战匈奴的军粮。

此时汤神昊急攻解县,一方面是天庭那位西方大帝对嬴冲必欲除之。一方面也是为嬴冲聚于解县的粮草,否则汤神昊裹挟的这些流民,只需二十余日,就将落到无米下炊的境地。

所以今日,那苍南寇军不能不用攻势。这是有利于安国府的地方,无论再怎么差劲的地势,总是守强过于攻的。

可嬴冲却毫不留情面的对祖父加以驳斥:“待敌自溃?我安国府哪来的本钱待敌自溃?老头你别给我出歪注意。”

嬴定面色微窘,而后重重一哼,偏过了头,口里则暗暗磨牙,有些委屈。心想这混蛋孙儿,真是半点颜面都不给。

而此时嬴冲,又转问郭嘉:“不知郭先生,有何策可以破敌?”

此句引来众人瞩目,郭嘉却也不怯场:“江河之利在我,国公不妨用之。前有寻仙丘,高三百丈,地势险要,此时敌军竟无人拒守。国公或可分兵二镇乘船绕行登陆,占据此间!以学生估算,五六日之内,定可破敌。”

此言道出,在场众人都是眼神微亮,往郭嘉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似嬴定李广这样久经战阵之人,当即就已领悟到了郭嘉用意。

寻仙丘在贼军之后,占据了此间,不但可威胁贼军侧后,更可阻断苍南山寇军粮道。

毕竟这些贼军虽到了,可粮秣却还未能运上来。他们只需在寻仙丘坚守个三五日,就可迫使汤神昊从庙塘镇退军,转攻寻仙丘。

需知贼寇之势,进则如狼似虎,退则人心离散。此时安**趁势掩杀,必能大破寇军。

在三五日内破敌,大军回援北方,正是上上之侧。嬴冲招揽来的这位谋士,果非寻常。

嬴冲却依然蹙着眉头,眼神专注的看着对面兵阵:“此策上佳,可如此一来,只怕难伤对方精锐。”

郭嘉之策到最后阶段时,对方不可能不看出端倪。而一旦有败退之势,汤神昊与屠千鸟必定会以保全本部为上,只需主力仍在,这两位随时随刻,都可再拉起数十万大军。

——且那武阳城下,还有着十七万寇军围城。

“此事难免,然则还是那句,江河之利在我!”

郭嘉笑着,神色自信从容:“只需将眼前之敌击溃,我军大可借舟师之力,行军之速快于寇军数倍,可再破敌于宛城之外。”

所以之前,他才说是五六日,而非三五日——

其实此外还有一策,武阳郡地势较低,正可蓄水淹之。那时不但可覆灭这数十万贼军,更可重创武阳嬴氏。

不过他知嬴冲行事有其底线,不到不得以,绝不会用这毒计,所以干脆不说。

嬴冲也笑了起来,正欲答应,却忽的又轻‘咦’了一声,再次仔细看那对方的军阵:“我看他们,似军帐不多?”

“确是少了些。”

郭嘉不明其意,可还是回忆着道:“我曾看过旧年邸报,因一年前襄阳新野之战,我大秦在襄阳聚兵六十万。宛州八郡储备之军帐,都在那时被抽调往南方,至今还未补齐。”

他一边说话,一边则心想着,这位国公大人,莫非寻到了另一种破敌之法?

可这军帐,似是无关紧要。此时虽是雨季,可对面的将卒大多都身强力壮,有着至少武徒阶的修为在身。哪怕在野外露宿个几日,也无甚紧要。

可这念头一起,郭嘉就眼神微凝,仔细看向了对面。想道这些日子以来,这些贼军何止是露营了数日,又何止是淋了一场雨水?

这是就国公大人的破敌之策么?真不愧是神通大帅之子,兵法上的天赋确盖绝此世,便是他郭嘉,亦有所不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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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零五章天赐之胜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嬴冲微一扬眉,笑了起来。这第一场初战极其紧要,安国府不但需尽快抽出军力,应对北方的彭莹玉,更关系军心士气,以及他本人在军中的声望。

别看此时他一番软硬兼施,使得麾下数万大军尽皆折服。可其实并无多少将士,真正信任他这个主帅。

这是理所当然之事,他嬴冲从小都未经历过战阵,也从没有过拿得出手的战绩,凭什么让这些百战老卒们信服?又有谁会放心一个不到十五的孺子小儿?

他现在之所以还能勉强统御住这支大军,做到如臂指使,一是依靠父母余泽;二则是他慷慨大方,舍得花钱,三万部曲中哪怕是一介小兵,也是身具四星墨甲;三则是部属得力,李广,折克行,关胜等人,都善于治军,能征善战,又肯听他调度,明里暗里的在维护他这主将权威。

可若这一战,嬴冲自己无能立不住,那么他之前在军中建立起的‘威望’,必将崩塌。

幸在这次,运气站在了他这一边。此战之后,足可示诸将以能了,让他在军中真正站稳脚跟。

不过在此之前,有些事他还需验证一二——

思及此处。嬴冲又看向了头顶:“不悔,这雨要何时才会停下?”

二十日前,武阳郡的暴雨就已止住,可随后却是阴雨连绵。嬴冲这些日子都呆在元宛边境的军营,那边有吴不悔做法化云散雨,方便诸军操演,二十里方圆内,几乎都是晴天。

可到了这庄县境内,依然是阴雨阵阵。

“傍晚时分会停一阵,直到晚间戌时。”

后方的吴不悔,同样看了一眼上空:“可随后十几日,都会是这种天气。”

嬴冲微微点头,他也猜是如此。尽管没有阴阳士那样,对天象了如指掌的本事,可身为将领,也需有一定的勘察四时,辨识风雨之能。

“那么戌时之后,可能想办法降低这方圆三十里的气温?”

“气温?”

吴不悔不明其意,眯着眼看了嬴冲:“对方亦有阴阳士在,法术很难不被他察觉。不过若只为降温,其实无需施以阴阳之法。此间三百五十里外有大股寒流,子时之后可至此间。按照墨家的说法,那时的气温,应当会在零下三度到十度之间。”

嬴冲眼神微楞,再看了一眼天空,心想对面的运气,可真不怎么样。简直就是天赐此胜——

他原本以为还需两三日准备的,可看来明日就可破敌。

嬴冲一向瞧不上道家的气运之说,感觉荒谬,对摘星的所谓‘天命’,也半信半疑。可这时却觉得,那冥冥中的‘气运’,或者真的存在也说不定。

后方的李广,则是疑惑不已,一头雾水的听他们说话,最后忍不住开口问道:“将主可是另有了破敌之策?”

嬴冲是他的镇将,也是他的举主,故而李广以将主称之。而此句道出,也使周围诸将,都齐齐把好奇的视线注目过来。

“本公有些想法,有很大把握,在明日清晨时分破敌,”

嬴冲倒也没把话说的太满,眼神似笑非笑:“郭先生之策,也不妨一并施行。就以李将军统帅本公麾下禁军,入驻寻仙丘如何?”

郭嘉之法亦为上策,无论是用来备选,还是迷惑对面的耳目,都是很不错的。

而李广这个人选,他也信得过。此人善守,以寻仙丘的地势,禁军之强,没有十倍以上的军力,绝难奈何得了这位。

只是随着嬴冲这几句道出,在场诸位虽无人置疑。可大多都是眼露半信半疑之色。

尤其是嬴冲的两个大舅哥叶凌武与叶凌德,都眼神怪异。

第二天凌晨就可破敌?这是在吹吧?或者可说这位,是完全不知天高地厚。

郭先生之策,有理有据,让他们信服。可嬴冲,只能说这位完全未经历过战事之人,太小看了这沙场。

这里的众将,哪一位不是久经战事?哪一位不是智勇双全?他们都没能想出破敌之策,偏你能行?

在二人看来,这妹夫确实是武力超凡,十五岁之龄道武双修俱至天位,天赋冠绝天下。可在兵法一道上,却万万不可能及得上他们的。

毕竟二人都是从十三岁起,就在军中打滚。而这时他二人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嬴冲,该如何在明日清晨之时破敌。

叶凌武有心劝说,却被叶凌德强拉住,心想这哥哥真蠢。此时已经临战,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岂可轻易挑衅主帅权威?若因此而使军心大乱,他二人罪莫大焉。

且军中还有李广与郭嘉折克行等人,妹夫真要做出什么荒唐事出来,他们必定会尽力劝阻。

嬴冲对身后二人的心思浑然不觉,三言两语间将诸事议定,就直接策马下山。

他麾下诸将都是行事果决,雷厉风行之人。李广领命之后,当即就去了江上的长佑水师,商议万人禁军登船诸事。

而剩下的三镇与三千府军,则继续在庙塘镇前布阵应敌。

庙塘镇原有着一堵长宽半里的城墙,然而宽度太窄,高仅三丈,材质也只是普通的夯土城墙而已,不足为峙。

故而嬴冲率军到来之后,就仗着自己先到一步与地主之利,发动附近庄县之民,帮他在这里另修了工事。

有墨甲之助,仅仅半日,这里就有一道宽约三里,厚约六丈,五丈余高的夯土墙拔地而起。外层以巨石堆砌,再以道法加持硬化。这墙或者扛不住玄天位强者一击,却能勉强应对五星墨甲的冲撞。

而苍南寇军与宁山军到来之后的第一次强攻,就在这面石墙之前,受挫而归。

这次仅只是试探,双方都没认真。然而嬴冲麾下折克行,嬴智,关胜的表现,却都可圈可点。三人不愧是从关东战场历练出来的,经验丰富。布阵刁钻,应对得法,面临十倍之敌,这三镇之军却都显出了有条不紊,从容自若。尽一切可能杀敌之余,又始终留着余地。

让嬴冲欣喜的是,张义与赢德几人在军中,表现也很是不俗、

到了午时左右,对面的布阵也终于全数完成,开始发力。主攻的正是北面沿湖一带,安****后镇关胜麾下之军。

对方的眼力不错,只一次试探,就能看出他的安国后镇,是所有五镇部曲中,战力最弱的一部。

到得这时候,此间方圆十里之地,雨量却骤然暴增起来,渐有倾盆之势。正是吴不悔奉嬴冲之命做法,干涉此间天象。

这暴雨固然遮蔽视线,可对于苍南寇军而言更为不利。雨天弦滑弓软,且这数十万军都无处遮挡,只能站立淋雨,大损士气。

嬴冲却早早就已命人在石墙之上,搭建了数以百计的雨棚,将重弓重弩藏于其内。可以居高临下,肆无忌惮的攒射。借助玄修道法,那雨量虽大,可众人的视线,依旧能远及千丈,影响微乎其微。反倒是对面,弓弩虽众,可在暴雨之下,都无法施展。

只这短短一刻,就有上百具五星墨甲,在二百丈之外被陆续摧毁,而后镇的损失则微乎其微。

只是好景不长,大约又三刻时间之后,这大雨就不得不止住,转为正常的阴雨。嬴冲不用看,就知是汤神昊麾下的阴阳士出手了。

此人的修为,高出吴不悔数筹,应也是大天位级。双方法力,差距悬殊。好在吴不悔据有大势,北方四州无数雨云,多得是借力之处。吴不悔且对天道奥理之掌控,远超对面,二人隔空斗法,倒也能拼个旗鼓相当。天空依然是乌云狂涌,那雨水却是时断时续,

可哪怕雨已停住,苍南寇军的形势依然还是不利。连续近月大雨,此处地面早就泥泞不堪。而所有五星墨甲,都重至三十石以上,沉重无比,稍不小心就会在泥地之中陷住,难以动弹。

使得对面的玄修,不得不消耗大量的法力来固化为地面。强行以术法石化部分土地之后,才能使寇军的数千墨甲,安然冲击到这面石墙之下。

嬴冲原本以为接下来,可能需有一段长时间的苦战。只是李广那边的速度,却比他预想中还要快上不少。

战起之后,仅仅一个半时辰,那近万神策军就已在寻仙丘附近登陆。随后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击敌方后阵,引发一场大乱之后,又及时退至寻仙丘,沿山腰布阵。

“这一冲,真是漂亮!李广此将不俗,可堪大任。”

郭嘉看在眼中,顿时赞叹有加,语气佩服道:“国公大人,果有识人之明!”

不但时机把握得当,李广麾下的神策军第五镇亦是战阵娴熟,配合无间,进退如意。相较而言,兵员素质并不差的叶凌武部,则是远远不如。

而李广此人,却是早在他入府之前,嬴冲就已相中。

“可惜他视野太窄了。刚才该往北面冲一冲的,必有惊喜——”

嬴冲这边,却是轻声叹息,遗憾不已。

郭嘉那边,看到的是李广的长处,可他这里,却是可以确定,李广在大局观与嗅觉上的不足,此人或可成一流战将,却难为一军之帅。(未完待续。)

三零六章龙起于渊(二更)

“那位已足可为方面镇守之材了。”

郭嘉哑然失笑,眼神怪异的回望嬴冲:“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不是每人都可似国公大人,有着这等样的天赋。”

确实是才华天授!便连他也是被嬴冲提醒,才发现寇军的左阵诸部,已显出了慌乱之态,队列亦有散乱之势。到底是流民贼寇成军,不及边军府军训练有素。

方才李广只需率军往北面继续冲击,定可一举打溃敌寇左翼。那时也无需什么计谋,这边直接发力反攻,就可一举锁定胜局。

——可这等样的战机,稍纵即逝,这世间除了嬴冲之外,又有几人能够准确捕捉?

“先生是讽刺本公要求太高?”

嬴冲失笑道:“只是为李广遗憾而已,他有勇有谋,成就本不该止于此。”

说完这句,嬴冲就已再无兴趣,又重新把注意力,转向了眼前。

李广虽是错失了大好战机,可这次他的腹背一击,确实是重创了苍南寇军。至少斩杀七千人,损毁五星墨甲二百二十余尊。

——之所以战果如此之多,是因那贼军后部,皆为汤神昊屠千鸟的嫡系,所以军中墨甲众多。

应是才刚成军不久,未经操训,战力不强,才被那二人暂时安置在全军之后。淬不及防之下,哪里可能是李广麾下精锐之敌?

有了李广这个直接打入敌军后背的钉子,那汤神昊也再难全力攻打石墙。不得不分出六万战卒,列阵于寻仙丘下围困,且其中多为精锐。

这使得石墙正面的压力大减,尤其是折克行嬴智二将,此时并不死守,时有出击之势。使得寇军能用在攻打北部石墙的军力,都不足七万人,墨甲则只两千具。

不过可能是对方主帅,已经窥知安国府险恶用意之故。此时那苍南寇军的攻势,反而是渐显疯狂,拿出不惜一切之势。以整整三十名天位为箭头,轮番冲击。

嬴冲亲自坐镇与北面石墙,然后眼见着那石墙之下,寇军排山倒海般的冲击过来,又成群的倒下,尸堆如山。而左镇自身,也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伤亡近千,石墙亦有数处塌陷损毁,所有的陷坑尽被填平。

这使他不得不提前将手里的三千府军,也拉上了这段石墙。有了着股生力军之助,才勉强守住。

甚至他自己,亦不得不亲自上阵,一身摘星墨甲,哪怕不用龙丹,亦是天位境的实力。拒守于石墙之后,在九月的配合下,竟是亲手斩杀了两名深入阵内的小天位,使周围士卒士气大振。

好不容易撑到了傍晚时分,对面的狂攻之势,却依然未见有休止迹象,倒是空中雨云,就如吴不悔预言的那般,渐渐散去,

嬴冲不由仰望云天,一声呢喃:“停了么?也是时候了——”

就在他语声落下之刻,空中云雾就彻底的消散无踪,现出了朗朗晴空。

——这一刻,吴不悔在后方十里外顺势而为,配合着对手,将所有的雨云,都全数挥散,

同时上方的那团夕阳,这刻似乎放大了十倍,灸热的阳光照射下来,使这十数里方圆战场瞬间炎热如炉,无数的水雾蒸腾而起。

而高空三千丈处,亦是大片的火云显现,随后就又幻化成了十数只金乌火鸟,各自展开百丈火翼,凶横猛烈的往下扑击。不过才冲落千丈,那空中就有十数道刃光显现,将这些三足金乌一一粉碎。

可仍有零星的火点坠落了下来,洒入到敌阵之中,使成百上千的寇兵身化‘火炬’,传出了无数鬼哭狼嚎之声。

那火焰竟是不熄不灭,遇物即燃,迅速蔓延着。修为低于武尉境的武修,只需稍稍沾染,就是浑身化火,活活烧死之局。

仅仅只须臾间,就有一条长达三里的火墙,蹙立在了两军阵前,

这使苍南寇军的攻势顿窒,上空高处也传出了血斧汤神昊,气急败坏的怒喝:“虞云仙?你该死!”

嬴冲遥目望去,只见两道光影,正从对面一座小丘之上冲飞而起,直扑万丈云空之外。

权天强者,力可震山撼岳,哪怕是交手的余劲,都可摧毁他们前方这段石墙。

可此时面临虞云仙,那汤神昊与屠千年二人,却是宁愿进入万丈云层与虞云仙搏杀,也不愿在战场上与之交手。

这就是虞云仙一百五十万金的价值所在,权天境的玄修,术法威能远方武修能比,杀伤力甚至可抵得上半个阴阳士。

若说云光海一人,就可抵得一师战力。那么虞云仙,只需一个大规模仙阶术法,就可轻轻松松,杀伤一军之众,

“仙阶术法,太阳真火,金乌灾炎?”

被嬴冲当成贴身护卫的九月,此时望着对面正被迫退离的苍南寇军,也不禁又羡又叹的一声笑:“这些玄修的术法,可真好用——”

李小仙站立于百丈之外,同样在奉嬴冲之命,施展着仙术。遥空一里之距,使那火墙之中,又冲出了一只只三足金乌。体型虽小,只有十丈,可数量更多,足达上百,杀伤力同样不俗,除了那些五星墨甲,稍有抵抗之能以外,其余都是触之即燃。只是须臾,就使那些寇军的阵型大乱,不得不全阵后撤数里。

直到半个时辰后,对面的天位阴阳士做法,重又将那雨云招来,遮蔽住了空中烈日,使天地中的火元之力大幅衰减,这才压制住火势蔓延。

而此时敌阵中的两名天位玄修,也在施展水系玄术,试图扑灭火墙。可惜这两位之前为石化地面,损耗了不少法力,一时间难以奏效。

此外还有着李小仙在‘捣乱’,这位正漫不经心的继续施法。对面的十数万大军,已经远离她的术法范围之外。可她仍是依着嬴冲之命,时不时的一个风火之术丢出去,维持着那道火墙不散。使这些金乌灾炎,不至于被对面的天位玄修,轻松扑灭。

这对于李小仙而言,是再简单不过之事,只是不解嬴冲的用意。所以此刻,她绝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百丈之外,嬴冲的身上。

偶尔侧头回望之刻,李小仙的目里,更是闪现出奇异的灵光。这是一种奇异的玄门瞳术,源自于她的特殊体质,可观人之运。

而此刻在她的视野之中,正可见这位安国公正气运大炽,隐隐似一条白色大蟒,围绕于安国公身外。

这等异像,分明是白蟒化蛟,龙起于渊——

换而言之,今日之战,正是这位龙腾之始。观那鼎盛运势,分明是大胜在即。

需知‘天命’与‘运势’这种东西,玄而又玄。你若什么都不做,自然也就没什么所谓运势,也无天命眷顾。

故而今日,这位安国公定是做了什么决断,才使这气运沸腾鼓荡。(未完待续。)

三零七章权天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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