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父亲那样守什么国法规矩,只会被吞到连渣滓都不剩。”
嬴冲冷笑,目里的光泽异常顽固:“这次刺杀王佑,虽是以私仇乱国法,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似王佑这等人,已非是国法能够解决。我嬴冲不敢把自己说得大义凛然,可在王佑身亡之后,却必定会倾尽一切,将真正有才德的贤臣,送上大理寺正卿之位,由此福泽百姓。”
九月眼神迷茫,定定的看着嬴冲,半晌之后,却莞尔一笑:“主君果是个有趣的人。为人处世,都让我想起了武丁。你与他很有几分相似呢,不过历代邪樱枪的主人,大抵都是如此,从不将国法纲纪放在眼里。”
(再注释下,前面有人没看我前面一二一章底下的说明,历史上的妇好是大商二十三人武丁的妻子,这里剧情需要改动,商朝之祖成汤原名叫天乙或太乙,这里改成武丁,将妇好改动成成汤之妻。虽说是玄幻书,可开荒也不想被说成是历史白痴,)
说完后,九月神情又转为认真道:“你再等我一两个时辰,这万牛弩我还需适应一些时间。你这次既是逼不得已,那就定要万无一失才好!”
九月的笑容,美丽绝伦。让嬴冲也一阵发愣,目光呆直。半刻之后才醒过神,然后就有些羞惭的走开。暗恨自己定力果然还不到家。
又心想这妹子可真不错,可惜是英灵之身。又是大商开国帝王武丁之妻,自己也心中有人了。否则他倒真想试试看,将这位娶来当老婆。
说服了九月,就可算是万事俱备,接下来嬴冲只需静待自己选定的那个时辰到来便可。
其实不但九月要钻研一番那万牛弩的用法,嬴月儿也同样要熟悉自己的身体。
直到这天的午时七刻,嬴冲才一如往日,带着嬴月儿与九月进入到了谨身堂内。然后紧闭上了大门。
他现在每天都在这个时节闭门练枪,所以并未引人疑窦。不过在进入谨身堂不久,嬴冲就来到角落的机关枢纽前。这里总共八个扭臂,用来操控谨身堂里的门窗与换气口,可这刻随着他来来回回的四十几下,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不过片刻,那地板就传出一阵轻微的震荡声。
随着一块五尺方圆的精铁地面缓缓下沉,一条黑不见底的地道,就这么展现在了三人眼前。
“这里还有地道?”
九月诧异的看着下方,她灵觉不弱。可在谨身堂这几天时间。却绝不曾发现半点关于这密道的蛛丝马迹。也不知是由何人所造,不但隐秘,里面的空气也还算清新。
不过看那灰尘满布的样子。显然是好几年时间都未有人出入了。
“这可能祖母大人让人建的。”
嬴月儿猜测道:“父王曾说祖母机智过人,错非是祖母留下的那些后手,他日后也不可能有那样的惊世成就。”
九月闻言是一脸的迷糊,她至今仍不知嬴月儿说的‘父王’到底是谁。是嬴冲么?可这位主君,如今也只是国公之爵。
嬴冲则是默然,四年前他母亲是因殉情而死,可嬴冲总有怀疑。似母亲那样女子,真会选择自尽?
这倒不是嬴冲怀疑母亲她与父亲间的感情,而是正因知母亲向葵儿对赢神通用情至深。嬴冲才有这样的疑惑。
以母亲她的性情,哪怕真要为父亲殉情。也会先埋葬掉那些害死父亲的仇敌,将他嬴冲照料成人再说。岂会草率自缢?他记忆中的向葵儿,可非是什么柔弱女子。
这也是他,始终无法放心祖父嬴定之因。
可惜时隔四年,昔日的真相早已埋在了尘土中,他现在要再想查清楚究竟,已是千难万难。
“走了!”
嬴冲直接一跃,进入到这密道之内,而后九月与嬴月儿,也陆续跟上。
二人原以为嬴冲很熟悉这里才是,可很快就察觉,嬴冲对这秘道其实也生疏得很。进入之后,就一直在摸索。
“主君莫非也是第一次进来?”
九月有些发愁:“不知这地道通往何处?”
“我幼时曾看过图,记得这密道总共有三个出口——”
话音微顿,嬴冲的脚步也突然停住,偏过头看向一侧,然后目显讶色。
九月与嬴月儿二人,此时亦转头望了过去,神情同样惊奇不已。
只见这旁边,是一个仿佛仓库般的宽阔空间,里面总共有二百个聚元匣在内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这是聚元匣?里面是墨甲吧?”
九月柳眉微挑,神情凝重:“主君之母,看来真非常人。”
这座仓库内,不止是这二百尊聚元匣而已,还有各种四阶以下的墨甲,金砖数百,银砖近万,以及各种样的珠宝首饰。只以目测,就知这里哪怕是剔除墨甲,财富也有近二十万金。
然后很快,三人又发现这密道里的储藏,远不只此。似这样的仓库,总共有着四座。总共墨甲八百具,银钱百万。
“父王曾说以前祖母很擅长经商,可这积蓄,未免也太多了?”
嬴月儿倒吸了口冷气,有些侥幸的拍了拍胸口:“幸亏这里没让嬴世继他们他们发现,不然可惨了。”
百万金的财富,墨甲八百具,这里储藏的东西,直接可武装一镇之师。嬴月儿甚至还在里面,看到了两枚造型奇异的戒指,疑似是神甲灵戒。
亏得是这里隐蔽,未被赢世继那些人发觉,否则武阳嬴氏的财力,定能更上层楼。
不过当嬴月儿仔细观察过这里的机关结构之后,就又放下心来。发现这里的四个仓库,若不用正常的方式打开,会下滑到一百丈深处。哪怕有人进来了,也只会当这里是普通的密道。且杀机四伏,有着无数的机关暗器,哪怕天位在此,亦难全身而退。
再想及嬴冲打开这密道的方法,嬴月儿微一摇头,错非她是灵械之身,否则真不可能一眼就记住。真不知父王他怎么记下的,到现在都没忘。
还有这诺大的密道,祖母她能瞒过嬴定赢世继等人修成,必是废了不少功夫,说不定连祖父他都不清楚。
嬴冲却是目光复杂,既震惊于母亲向葵儿的手笔,又暗暗为自己松了口气。咸阳大乱四日,他总共已为此洒出二十万金的财富,确已财力枯竭,再继续下去,那就要卖田卖地不可。而今日有了密道这笔钱财补充,不但可解他的窘境,更可使他有了后继之力。
这次他虽已有了大获全胜的把握,可他与襄阳王及武阳嬴氏之间的争斗,可不会到此为止。
可除此之外,嬴冲却又倍觉黯然伤感。
他并未在这里停留太久,只是四处看了一眼,就已从位于东面的一处密道出口离开。
毕竟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王佑。至于那四座仓库中,到底财富几何,待他回来再清点不迟。(未完待续。)
一四零章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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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九月跟随嬴冲从出口中走出时,才发现此间并非是地面,依然是在一片幽暗的洞窟之内。
且她对这里也并不陌生,只因几日前她还随嬴冲来过此间,
暗城么?
那密道连通的,正是这咸阳城下,那庞大的排水道与地下暗河!
嬴冲对国公府下面的密道不怎么熟悉,可在这暗城之内,却是轻车熟路。带着她们左弯右绕,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终于爬上了地面。
这里九月不认得,嬴月儿却颇为熟悉,此时讶异的左右望着。
“怎么会是这里?”
此间是城东与城西的交汇口,往东面三里就是那条与勾栏巷齐名的风月街,往西二里就是官员世家群聚的十三坊。
可为何是在这地方?嬴月儿实在想不出那王佑到这里来的理由。要刺杀那位大理寺少卿,那么就在王府门外,要么就该埋伏在王府前往大理寺的途中,哪怕是王佑上朝的道路,也都比这里更合适。
“他现在就在这里!”
嬴冲目光冷哂,看了半里之外的一座小楼一眼。
这次的刺杀关系重大,必定是震惊满朝的重案,嬴冲不准备让太多的人参与。
甚至连那夜狐之人,也被他排除在外。自咸阳乱起之后几日,他虽未让夜狐放弃打探王佑行踪,可也没特意吩咐什么,只是正常不过的跟梢而已。
——只因这时突然放弃,那就有些欲盖弥彰了。
而嬴冲虽不知那王佑的具体行踪。也不知这位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可他却能确定今日酉时之前,那位一定会呆在对面那座小楼内。
人都道王佑是一位高风亮节,风度翩然的儒雅君子。却少有人知这位在府外还养着一位外室,且对之宠爱之极。
这事还是一年之前。他在风月街厮混时机缘巧合之下得知。那时他虽还未查知王家牵涉到父母之死,可为有备无患,仍将王佑出入那位外室家的时间规律,都查的一清二楚。
那时他可万没想到,自己会有一日,想要亲手来取这王佑的性命!
九月也顺着嬴冲的目光看去,随后眼神微一凝:“大理寺少卿王佑是么?我已看到他了。”
在出发之前,她曾看过王佑的画像。而此时九月就望见那小楼内,有一位与画像有九成相似之人,正将一位二九年华的少女搂在怀中亲热。
九月精擅射术,双目能够观二十里之外的一只蚊虫羽翼纹路。此时位于半里之外那座小楼内的王佑,在她眼中自也是毫发必见,
随后她的目光,就又落在了这小楼的附近。由于视角的缘故,有些人没法看见,不过九月除了目力超人一等之外,灵念感应亦非同寻常。
“一位小天位人仙。六位九阶武尊,还有那王佑本身,亦是六阶玄修。可要现在就动手?还是再做些准备?”
——光是那王佑的随身护卫就能有这样的实力。这王家的底蕴,确然不俗,当得起一个三等世阀之称。不过相较于他们这边的阵营,无疑是远不够看。
今日要杀王佑不难,可这一战的关键,却是在于速战速决。解决那些护卫也简单,可嬴冲多半还是想要从王佑口里知道些什么,再考虑到这之后,他们还需抢在周围禁军与京兆府衙兵察觉合围之前。在合适的时间抽身离去,那就更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只是九月才问完这句。就发现旁边的嬴冲,已在瞬间穿戴好了那尊‘邪皇’墨甲。再随着这位手中十八面阵旗。往那四面八方的洒开,嬴冲的身影,也同时腾空而起,直奔向一里之外,气势凶厉,杀意沛然!
九月见状,不禁唇角微挑。她颇喜欢这位的性子,果断!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当下与赢月儿相视一笑,二人就也各自分开,默契的往那左右两旁的高处飞奔过去。
——她们手中的万牛弩,也只有在这些射界宽广的制高点,才能尽展威能!
※※※※
未时一刻,王籍与王焕章二人乘坐的马车,缓缓驶入到了薛府之内。
咸阳城内有许多薛府,薛性的世家也不少。比如当朝宣阳长公主的驸马,就是出身万山堂薛氏,再有兵部员外郎薛安,也同样姓薛。
不过今日王籍二人拜访的,却是当朝吏部侍郎薛寿的侍郎府,也是宫中薛贵妃的外家,钟山薛氏的族长府邸。
马车之内,王籍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烫金请柬,一边饶有兴致的往外打量着。
这次他来此间,并非是主动上门,而是吏部侍郎薛寿主动下帖邀请。
王籍自是心知肚明,那位真正要与他见面的,绝非是吏部侍郎薛寿,而是另有其人。
王焕章也同样性质盎然的看着窗外,他心情放松,面上显出了久违的笑意。自从接到这请柬起,他就已知这次的fēng • bō,已经可以收场了。
虽说面子上是难看了些,居然被一个孺子小儿逼到这样的地步,可自身能够不损毫厘的从这泥潭中抽身而退,就已是万幸。
“这府中风景不错,不落俗流,那些下人也是井然有序,这薛家看来是有些气候了。”
原本王焕章印象中的钟山薛氏,只是一个小小的三等世家。可自从薛寿长姐入宫,连续为天圣帝诞下两位皇子之后,钟山薛氏的地位就开始水涨船高。不但深受天生帝崇信,自身积累近二百年的底蕴,也逐渐显现。短短十年之内,这薛氏族中已经出现了三位四品gāo • guān,甚至那薛寿更官至三品,成为当朝吏部侍郎。掌管天下文官的升降调动。
有这样的实力,薛氏只需沉淀个数十年,再出两到三位二三品的gāo • guān。那么大秦的二等世家中,就可有其一席之地。
“确实气象非俗!”
王籍微微颔首,亦深以为然。
知晓哪怕就是现在,薛氏的实力也已能直追那些最顶尖的勋贵世阀。不过对于王焕章的后一句,他却不以为然。
“要说成气候还早!他们底蕴还是薄了些,这家能否在咸阳站稳跟脚,还得看这场多嫡之争的结果如何。”
可想而知,一旦三皇子与五皇子无缘皇位,这薛氏一族也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重又跌落下去。一族之成败,皆系于皇家。
王焕章闻言亦冷笑:“或有可能,至少那位殿下的手段,还是有些的。”
王籍同样面色清冷,他能知薛氏邀请他来的用意。可这种被扇了耳光之后,再给他甜枣的做法,让人真不好受。
可他今日,却也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马车停下,王籍从容自若的走出了车外,然后就前方一座大堂之外。有三人正从门内迎出。
那左右二人都向这边拱手躬身,只有其中那位面如白玉般的紫衣公子依然傲立如故,一双明亮深沉的眼正似笑非笑的朝他看来。
王籍目光微凝。然后也神情淡然的朝这位一礼:“襄国王籍,见过三皇子殿下!”
“无需如此,本皇子还未封爵,当不得国公这般大礼。”
那嬴去病一声轻笑,语含亲热的从台阶上了下来:“说实话之前本宫还有担忧,生恐二位有气在心,不肯来了。”
王籍心中冷冷一哂,懒得与这位客套,直入正题道:“殿下既有自知之明。那么这次想必不会灵王籍失望而归。”
他语气毫不客气,可嬴去病却浑不以为意。反而大笑出声,朝殿内做了个手势道:“本宫竟不知襄国公的性情。是如此爽快!你我且入内详谈,本宫这里还有一位客人,要介绍给二位。”
说完之后,嬴去病便当先走入到殿内。王籍跟随在后,然后果见这殿堂之中,还有一位满面刀疤的中年,端坐在右侧席案之旁。神态极其倨傲,哪怕是在嬴去病与他面前,都无起身相迎之意。
不过眼见得这位之后,王籍却并无半点不快之意,只因他眼前此人,确有与他分庭抗礼的资格。
“这位你应该认得?咸阳城三位暗城主人之一。有他相助,王府尹之危旦夕可解。”
嬴去病似笑非笑的回望过来:“不过这京兆府尹,本宫也势在必得,望王兄助我。”
“可以!不过需在二年之后,待我族叔升任他职。那时我王氏,必倾举族之力助薛兄。”
王籍答的爽快,然后目显锐芒:“可那嬴冲,三皇子却需给我一个交代!”
嬴冲这一巴掌,实在太疼,疼到他不得不做出反击!
嬴去病闻言,也是毫不显意外,不过却未正面回答:“说实话,当日那家伙来寻我时,本宫也真是吓了一跳,也没想到他真能做到这地步。说实话,此子的手段让我心忌,若无必要,本皇子不愿与他为敌。谁知那位事后会否报复?”
王籍默默不言,知晓嬴去病还有后文,接着果然就听嬴去病语气一转道:“两年时间太久,且迟则生变。本宫最多能给府尹一年时间,且需三位郡守职以补偿薛家。另还请国公在军中,为本宫安排五品武官八人,如何?”
“殿下真是做的好买卖!”
王焕章一声冷笑:“可未免也太贪得无厌!我襄阳王绝非是殿下能予取予求。”
即便此事关系他的未来前程,可当听着这位的条件之后,王焕章依然感觉荒唐。
那薛寿虽为吏部侍郎,可天下文职的升降调动,并非是这位吏部侍郎能一言而决。三个郡守府职,哪怕咸阳王氏也需付出极大代价不可。
还有军中的武职,亦非同小可。他知往日这位殿下与薛氏,以往不是不想插手军中,而是另有缘故。
安排五品武官不难,别说只八人,以襄阳王氏之能,十人二十人都可办到,可这却是以得罪两位军中最顶尖的人物为代价。只为自己这一个京兆府尹,实在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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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章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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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籍也同样言语冷淡:“殿下要的太多!与其如此,本国公倒不如求助德妃。”
这位只是丢给嬴冲两根骨头,然后就欲转口从他们这里咬下一块肉来,好大的胃口!
“嘿!王氏若能嫁一位嫡女为本宫侧妃,那么本宫今日也大可高风亮节一番。无需任何条件,就可助王府尹化险为夷。可以本宫看来,国公大人怕是不太情愿?”
嬴去病一声哂笑,而后也同样神情冷然的回应:“只为一个京兆府尹,确实值不得这么多,可一位未来阁臣,只怕多少都换不回来。且还有嬴冲——”
语声一顿,嬴去病目光意味深长:“安国公此人,本宫可助国公一臂之力,那嬴长安与方珏,薛家既然能送他们上去,自也能把他二人踹下去。可叶侍郎那边,王兄打算怎办?便是本宫,也一样得罪不起。一旦那家伙成了气候,再有叶宏博照料,今后王兄只怕再无半点机会,”
王籍的瞳孔不由微缩,这刻他对三皇子,颇有些刮目相看之感。不得不说,这位后面的几句,正中他的软肋。
凝思许久之后,王籍依然无法决定,却在心中暗叹。感觉自己真需反省了,今次自入京之后就运势不顺,处处受制,各种样的挫折接踵而来。
哪怕是他以前不太瞧得上的三皇子,今日竟也能够以形势拿捏他王籍。就更不用说,那位正不断给他制造麻烦的师弟嬴冲。
王籍心知这是为何,只因他对叶凌雪。实在过于在意。这对于身为一族之主的他而言,绝不应该。
除此之外,王籍此时更觉不安。自出门之后。他就觉心绪难宁,就好似高明武者再遭遇危险时。会心血来潮一般。
总觉得今日会出什么事,且必定会糟糕之极。心中更感不妥,他那师弟的手段,真就到此为止?
他今次最大的失误,就是不能知己知彼,对安国府的实力势力全无所知。
※※※※
咸阳宫,御书房内。
当王承恩走入之时,只见天圣帝正伏案批阅着奏折。可能是整一日未曾休息之故,这位陛下的脸上疲态尽显。
“陛下!”
王承恩忧心的仔细望了天圣帝一眼,这才俯身拜下:“今日未时,襄国公王籍已应三皇子之邀,入了薛侍郎府。”
“是么?”
天圣帝手中拿着的御笔微停,而后笑了起来:“看来我那孩儿,是想要当渔翁了。竟然能不声不响,就将暗城之主收罗在手,确有几分手段。”
王承恩闻言,也笑着称赞道:“三皇子虽不能习武。可却聪慧过人,深肖陛下——”
“像朕?他只有一些小聪明而已,能算什么聪慧过人?”
天圣帝的脸。却突然就冷青了起来:“居然敢勾结兵部,向大月国私售墨甲。我这几个儿子若都像他那样,这大秦迟早国将不国!说起此事,朕便心寒,你们绣衣卫是眼瞎耳聋了?为何不早与朕说?还要等到冲儿炮制了这场劫案,才闹到朕的案前?”
这一番言语,虽未疾言厉色,却使王承恩出了一身冷汗,背心湿透。此事虽与他无关。自半年前他初掌绣衣卫以来,也是一直都被瞒在鼓中。直至那日劫案案发之后,才知究竟。可身为绣衣大使。他王承恩责无旁贷。
好在天圣帝只发作了片刻,就又冷静下来,转而问道:“冲儿了?如今何在?安国公府可有反应?”
“安国公自从昨日遇刺之后,就在府中闭门不出。”
王承恩小心答着,此时被天圣帝骂了一番之后,他倒也明白了天圣帝的心意。
“私以为安国公这次太大意轻心了,几年后的阁臣之位,对于王氏而言何等重要,襄国公岂会轻易放弃?还有三皇子,据奴才所知,三殿下亦曾有意叶四小姐,更因前次双头山之山深恨国公,此次转而与襄国公联手,正是顺理成章。”
天圣帝这次却没什么反应,只冷冷的一声哂笑,就继续批阅奏折。
王承恩见状却心中微动,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陛下是真不愿见王焕章,仍旧窃居京兆府尹之位。
“陛下,臣这里或可出手,助安国公一次。如今咸阳城内,其实只需风吹草动——”
只是这句话才道出,王承恩就见不远处侍立的米朝天微微摇头。而天圣帝那边,更是直接就将手中的御笔砸了过来。
“混账!”
王承恩不敢闪避,只能任由那笔打在身上。面上血色全失,心神惊惶,随后又听天圣帝重重一声冷哼:“给我滚出去!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再来见朕,”
王承恩也不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却更不敢辩驳。此时只能身躯颤抖着大礼一拜,而后倒退着走出了御书房外。
出了房门,王承恩仍觉手足发冷,心神则更是茫然仓惶。整个人如木头般,全不知深浅的往前走着。不过他才刚走出百步,就听身后传来米朝天的笑声:“王老弟这是怎么了,好似失了魂似的?”
王承恩有些讶异的转过身,而后苦笑:“让米公公见笑了,今日王某失言,使陛下震怒,心中正惊惶难安,又不知缘故。”
“王老弟这是担忧自己遭了陛下厌弃?若是如此,大可不必。以陛下的圣明,岂能不知老弟的忠心耿耿?”
米朝天笑着给了王承恩的定心丸,然后又神情肃然:“只是今日老弟之言,大为不妥。”
“不妥?”王承恩已经心静下来,而后眉头微皱。
“说来老弟你已随陛下半年,也该明白了才对。陛下为人,最不喜这些蝇营狗苟的龌龌事。也曾与我言,有些事臣子可以做得,他却不能。圣上他统御天下,以霸王道杂之,需堂堂正正,师出有名。这煌煌国法,若连他都不在乎,这大秦百八世阀,还有谁会在意?”
见王承恩陷入凝思,隐隐有明悟之意,米朝天又满意的微微颔首:“老弟你任内书房监正十二年,一直在教书育人。如今虽得陛下赏识提拔,得掌绣衣卫,可终究历练太少,所以凡事都仔细思量一番。再说了,你也未免太小看了安国公。嬴冲是陛下看着长大,他的手段岂止这些?其实无需你我忧心的。今日言尽于此,老弟若是想明白了,可自去寻陛下谢罪。”
说完这句,米朝天就微一拱手,笑着转身离去。
而王承恩则看着米朝天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位的言语,让他明白了两件事。一是有些事,自己只管去代陛下做就可以,何必去问?二则是敲打,自己掌握绣衣卫,什么事可以去做,什么事不能做,都需心中有数,不能不将国法纲纪不放在眼中。
至于嬴冲,王承恩微微摇头,他其实不太看好。这位安国公虽是聪慧过人,精通兵法,可他对手,毕竟是武阳嬴与襄阳王这样的庞然大物,如今更添了一位三皇子。
换而言之,这件事他终需插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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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章死在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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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冲飞入二十丈高空的时候,嬴冲就发现自己的这身邪皇甲,不但力量与元灵方面大幅度的强化,速度也超出了摘星近三分之一!加上他自己本身‘迅风术’的加持,速度更是快到不可思议。从一里之外赶至到眼前的这座小楼,竟然仅仅只花了不到二十个呼吸。且仍动力澎湃,似还有加速的余地。
这使嬴冲几乎就控御不住,之前几****适应摘星甲时,就已花了不少时间,此时掌控这具近乎神元阶的‘邪皇’,自是倍觉艰难。尤其是那甲中多出的风雷火三种属性,都是公认最难驾驭的天地元灵。
好在这甲与他契合度极佳,似乎还胜过了与他血脉相系的‘摘星’一筹,所以嬴冲还能勉强适应。驾驭起来确实艰难些,可到底还是在掌控之中。
距离大约五十丈,那小楼所在院落里的护卫终于应过来,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喝之声。
“有刺客!”
“何人敢如此胆大包天?”
“此乃弘农王氏宅院!”
通过墨甲的双眼,嬴冲可见那地面,顷刻间就有数十张弓弩架起,遥遥对准了空中。其中有至少八具,都是高达千牛弩力!其余所有的护卫,也皆是反应得当,训练有素。
嬴冲却只看了一眼,就未加理会,依然是御空而行,速度不减反增。甚至都未作出任何躲避的动作。他的摘星乃仙元神甲,每一寸甲片的强度,都可比拟三尺厚的精铁板。更可御使周天星元。在甲外凝聚出一层厚实罡力。别说是千牛弩,便是那万牛弩。只需不是正面命中,也可不惧。未强化前的摘星甲尚且如此,被邪樱强化过的‘邪皇’就更不用说。
果然当那些箭只射来,却都被甲外的罡气阻拦,偶有几只能洞穿过甲外罡元的,也未能继续穿入甲内,只发出了几声叮叮当当的响声,就都被全数弹开。甚至都不能在甲外留下一点白痕。
也直到此时,这院内的护卫才反应过来,意识到空中突然袭来的墨甲,究竟是何等的存在。
“这是,仙元阶位的神甲?”
“怎么可能?仙元神甲,咸阳城内总数都未超过二十!”
“千年弩都不能伤它分毫,定是仙元阶无疑了——”
“这尊墨甲,我怎从未见过?”
就在这一片惊呼之声响起时,嬴冲已经至那小楼不到五丈之巨。此处已有三位九阶武尊着甲完毕,虽是明知不敌。却依然悍不畏死的跃空而起,向来迎击过来。
也在这时,远处两支迅若流光的箭影骤然袭至。裹带着狂风,与嬴冲的‘邪皇’甲插身而过,直接就将他身前的两个对手的胸腹射穿,然后那万钧巨力又连甲带人,都重重钉在了地面!
嬴冲唇角微挑,手中的邪樱枪遥空斜指,驾驭着墨甲一个近乎蛇形的滑动。邪樱那凌厉无匹的刃光,瞬间就将另一具九星墨甲的兵刃斩断,又势如破竹般的剖开了墨甲的左侧胸腹。一击致命。瞬时无数的血液,从里面喷洒而出。
这还是因邪樱枪的枪刃长度不够之故。否则他这一击,可直接将这尊墨甲一分为二。斩为两段!
此人之后,又是一道刀光暴袭而至。却再非九阶,而是天位,同样浮空而立,护在那小楼窗前。
迎着这灿烂刀影,嬴冲并未做任何的抵挡,一双雷翼蓦然在他身后张开,托着他身影瞬间上升五丈。几乎在同一时间,又有两道箭光穿越了他留在原地的残影,直指那名小天位。
此人实力亦颇为强悍,竟仍有余力变招,刀影连斩,将射来的箭只斩成了粉碎,同时怒喝出声:“阁下是何方神圣?可知此间主人,乃当朝大理寺少卿王——”
嬴冲无声冷笑,浑身无数的白雷闪耀,将这方圆数十丈地域,都映成了一片白芒世界。而手中的邪樱枪,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刺而下!
这是惊雷二十四枪中的‘雷驱电掣’,也正是这套qiāng • jué中,三式上古绝式之一,威能不在夺命连环之下。
嬴冲才初练不久,对惊雷qiāng • jué都不怎么熟悉。如非是有九月与嬴月儿二人掩护,他根本不敢在实战中使用这招。
可一旦成功施战,那么这一式上古武决之威,甚至可让身为大商战神的九月,都侧目以视!
浩瀚的雷光冲击,瞬间就令此人的墨甲僵直麻痹,动弹不能。随后则是邪樱那灼热的枪尖,将这具人元阶位的神甲,一枪穿透!
三人配合,仅仅只一个照面,就已将一位小天位当场诛灭。
此人一死,嬴冲身前就再无阻隔,邪皇甲把长枪抽出,就猛地撞入到了楼内,激起无数的木屑纷飞四散。
楼中有位少女惊叫不绝,而那王佑则是脸色苍白站在了角落里,手中拿着一张符箓,正欲激发。
嬴冲并不知这位到底是欲施展什么样的符法,不过料来定是用来逃命无疑。毫无犹豫,嬴冲就直接一枪挥出,带着残余的雷光,直击王佑。
此举为时略晚,王佑身形已化为一道肉眼难见的狂风,飘向了窗户之外。
风遁术?而且是仙阶遁法化风潜影!
嬴冲眼瞳微张,接着就是一声冷笑:“你能逃到哪去?”
他体内龙丹引动,瞬时有无量的元力狂潮从邪皇甲内冲涌而出,以那邪樱枪为核心,掀起了一股狂烈无比的元灵风暴。
枪刃一挥,就将王保的风遁道法强行打散开来。这是武者转悠的灭灵之法,专用于破解扰乱玄门修士的道术,也是武修抗衡玄门练气士的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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