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笑傲江湖

第153节

”任盈盈微微摇头道:“向叔叔是神教左使,地位崇高,左右光明使者是圣火祭司,其实也就是教主继任的后备人选,要处治光明使者,须回总坛圣火之前,聚齐教中长老公诸其罪。除非犯了叛教大罪,教主才有权便宜行事。东方不败可以囚禁他,但断然不敢不顾教规,公然将他杀害。”

吴天德冷笑道:“东方不败连你爹都敢关押在暗无天日的……若是想杀向问天,还怕没有借口?”他说话时险些脱口说出西湖湖底来,任盈盈听到暗无天日四字,脸色一变,凄凄惶惶地望着他道:“我爹爹……到底被关在哪里,你……你先告诉我好么?”

她在人前一向高高在上,盛气凌人,这时软语哀求,娇怯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秀眉微蹙,若有深忧,吴天德见了她这软弱模样,心中怜意大盛,几乎便要立即将任我行下落对她说了出来,话到嘴边忽地又想到任盈盈父女情深,若是得知真相,恐怕决不会有耐心千里迢迢跑到河北黑木崖上救了向问天才去,那岂不坏了大事,所以硬下心肠,摇了摇头道:“不见到向问天,请恕吴某不便相告!”

任盈盈柳眉一竖,怒视他一眼,忽又如泄了气的皮球,喟然一叹道:“罢了,我这便收拾一下,与你同去黑木崖。”吴天德眼珠一转,瞄了门外一眼,道:“这次去可是寻东方不败的晦气,要带着那几位同去么?”

任盈盈道:“这些人都是我从总坛带来的,不过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自然不能带他们同去……”说着她忽地目光转厉,瞧着吴天德道:“若是你在骗我,从此天涯海角,你就逃命去罢!”

吴天德呵呵一笑道:“有盈盈小姐尾随其后,那便走到天涯海角,也惬意得很。”任盈盈听罢狠狠瞪了他一眼,素净的颊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虽然有些羞恼,却未再反唇相讥。

※※※※※※※※※※※※

吴天德和任盈盈并辔走在张盘的官道上,这时雪又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吴天德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氅,任盈盈却披了一件白色连蓬的披风,素面如莲花,漫天雪花中飘然若仙。

吴天德转首望见,忍不住赞道:“幸好雪大人稀,否则被人看见,还当是白马寺里的观世音娘娘下凡了。”

任盈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叹道:“你说话就从来不能正经一点么?后边还有一个小毒娃儿跟着你呢,要不要带她一起去?”

吴天德早知蓝娃儿没有听自己的话回恒山,一直偷偷尾随在自己身后,只是故作不知,只盼她跟得无趣,自己走掉,只是她那孤傲的性子似乎现在全都改了,虽然再三冷落,仍是跟随在后面不肯离开。

吴天德听了任盈盈的话叹了口气,一拨马头往回驰去,蓝娃儿已无须隐藏行藏,所以已将那身男装脱掉,这时一身女衫在风雪中显得有些单薄,那苗条的人儿骑在一匹瘦马上,纤弱的身子似也将随风而去。

蓝娃儿的发丝上落满了雪花,瞧见吴天德驰马回来,她抿紧了唇,一双淡蓝的眼珠儿倔强地瞧着他,吴天德无可奈何地望着她道:“我叫你回恒山去,怎么还一直跟随在我身后?你可知我要去做的事情十分凶险么?带着你太不方便!”

蓝娃儿委屈地道:“我现在学了独孤九剑啊,就算没有你武功高明,怎么也能帮上你的忙,这冰天雪地的,你……你就放心让我一个人回恒山么?”

吴天德瞧见她一双嘴唇都冻得发青,叹息一声跳下马来,对蓝娃儿说道:“下马!……”蓝娃儿听了一怔,翻身下马,慢慢地向他靠近,怯生生地道:“要……要做什么?”

吴天德见蓝娃儿挨近身来,便将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给她披在身上,又将丝绦系紧。他二人身材高矮相仿,这样面面相对,吴天德的手又在她颈上系着丝绦,蓝娃儿的脸蛋不禁有些发起烧来。

雪花在两人身边飞旋着飘过,蓝娃儿垂着细细密密的眼睑,乖乖地任吴天德将大氅替她披好,心中忽然觉得暖洋洋的,那风、那雪,似乎在这一刹那都离她好远好远。

吴天德替她系好大氅,这才醒觉她微敛双眉,神情忸怩,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那种温柔恬和的气质是她以前从未展露过的,不禁微微一怔。

蓝娃儿举手掠了掠额边的发丝,黛眉一抬,那明亮的眼波向吴天德深深地一瞥,忽地脸上浮起一丝哀伤之色,黯然道:“你厌恶我跟在你身边,那我……便自己走了罢,我本就不熟中原道路,若是再遇上什么宵小之徒,那也是我自找的,怨不得人家。”

她幽幽地说完,轻轻一叹,转身便向自己的黄骠瘦马走去。她面上那种哀戚悲伤的神色看得吴天德心中一痛,听她幽幽说完转身便走,抬眼望去,忽又觉得心中一荡,她身段儿高挑,这时雪地里只瞧见她腰肢款款摆动的妩媚,竟是说不出的不出的迷人韵律。

吴天德脑海中还印着方才她那凄婉哀伤、徬徨无助的神情,这时又见她那无比诱人的身影,就如风中的雪花一般轻盈,不由得心头一阵燥热,忽然脱口道:“小蓝……你跟我去也罢,但须事事听我安排,不得自作主张!”

蓝娃儿脚步一停,忽地扭转身来,白雪茫茫的背景中,那喜不自禁的俏颜犹如一团炽热燃烧的火焰,如同天籁般的娇媚声音在吴天德耳边响起:“遵命,我的大老爷!咯咯咯……”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吴天德骑在马上,一个人皱着眉头有些莫名其妙地想。此去黑木崖是何等凶险的事,他早已打定主意无论蓝娃儿如何哀求,都铁了心决不应允她的,怎么……她只不过说了几句可怜兮兮的话,自己怎么就心头一软,跟着了魔似的留下了她?居然还将白大少送给自己的那匹神骏的乌锥宝马也让给她骑了?

现在任盈盈白马白披风,蓝娃儿黑马黑大氅,两人kua • xia马固然神骏,人的穿着打扮也极是神气。再瞧瞧自己,一身短打扮,骑着一匹瘦瘦弱弱、毛都掉得没几根的老黄膘马,跟在两人马屁股后面……真的是想不通!

前边的蓝娃儿,眉毛眼睛都在笑,自顾得意地想着:“原来这个法子居然如此管用。一直没来得及去配齐了所用的药物,武功又不如他,还当被他吃定了呢。如今只是略施小技,他便乖乖听命于我,早知媚术管用,何必一路上受这许多委屈,哼哼,我的吴大先生,以后可有你消受得啦!”

河北平定州。吴天德一路鞍马劳顿,此刻进了城,便立即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先歇歇乏再说。到了河北,天气愈加冷起来,吴天德内功精湛,加上前世本是北方人氏,这些风寒尚算不得什么,任盈盈和蓝娃儿可不曾吃过这种苦。

蓝娃儿自觉有了可以克制吴天德的法宝,一路上沾沾自喜,若不是碍着有个任盈盈在,早忍不住拿吴天德再试试她自练曾还没怎么对人用过的媚术到底如何了得啦。也幸好如此,才不致引起吴天德怀疑,吴天德到现在还以为自己那日只是一时心软,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才答应让她随行。

吴天德练的是道家正宗的内家绝学,此时修为已进入先天境界,虽然从未练过心性定力,但随着功力的深厚,意志之坚又岂是一个尚不知云雨滋味的女孩儿施展的媚术所能打动?若不是他对蓝娃儿毫无戒意,加上毕竟年轻,不曾戡破皮相,蓝娃儿擅用西域秘技月神媚术,撼不动他心志,便要反噬自己,引火烧身了。

任盈盈极是爱洁,但此番乃是要救了向问天,同去救自己父亲,当然心急如焚,只是匆匆沐浴一番,便向吴天德知会一声,急急地去寻门路好上黑木崖。

圣姑回山,向来声势极大,此番她却唯恐被人知晓,所以要乔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