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从那时起,海母的脸就一直绷得紧紧的,一日内难得说上几句话,连洗地的次数也比往日多了。
天全黑了下来,上弦月若有若无地浮在南边的院墙上,墙面上爬着的青藤和墙脚下丛生的乱草中,各种虫都鸣叫起来。
屋里开始还是沉默,接着传来海母的严厉声音:“知道我和阿囡要出远门,就连饭都不做了,干粮也不预备,是想饿死我们祖孙吗?”
海妻懵住了,好久才小声答道:“婆母,不是说……”
海母抢断了话,望着海妻:“说什么?去告诉你丈夫,就说你婆母还没死呢!”
海瑞就在眼前,母亲指桑骂槐的训斥,海瑞立刻就跪了下去,“阿母,圣意有悖人伦,隔绝母子情,实难遵从。”
从南平教谕升任淳安知县,海瑞心中没有一丝欣喜,更多的是不愿。
倒不是说怕陷入浙江贪墨、淳安泥潭中。
如果是他孤身去淳安,有妻女照顾母亲,他可以遵旨奉命。
如果让母亲与他同去淳安,他可以在赈灾、办案之余照顾母亲,他也可以遵旨奉命。
偏偏旨意令他和妻子同去淳安,而母亲、女儿要远去京城。
女儿不过几岁,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到,又如何能照顾阿婆?
一边是淳安生民,一边是生养老母,至孝的海瑞,迟迟无法下定决心,走马上任的时间也在一拖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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