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安静到紧绷。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印斯茅斯封镇期间,出镇的陆上小道会突发山体滑坡,那么不得不问出海会遭遇变天吗?
两人警惕着,可能被天降暴雨或水下异动杀个措手不及。
今天白天一直没有下雨。
时至18:19,海天之间,落日熔金,一派平和。
接下来的航程会出现从陆路离镇时相似的天罚异状吗?
随着距离码头越来越远,远到再也看不见陆地,四周只剩茫茫海水,空气里的鱼腥味浓度不增反减。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帆船所在区域头顶晴朗,风依旧,浪正常。
远处,远到目力所及的极限点,却是乌云遮天蔽日。
远方的天空仿佛酝酿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一旦有活物靠近,就会被打得尸骨无存。
这场景恰似被风暴带将某个海域团团围住,风暴中心反而毫无异样。
()“很像结界”。
柯莎猜测乌云密布区是「鱼腥味」的力量辐射边缘。
她推测:“试图走陆路离开,会遇到危险坠石。相对应的,试图走水路远去,就必须穿越风暴区。距离印斯茅斯诡异力量的边界越近,就越危险。“
夏洛克:“这样的话,反而是好消息。作为重要的海陆连接,「井」岛的位置百分之九十九在「鱼腥味」操纵区内,我们不必冒险闯过风暴区。”
事实与推测一致。
31分钟后,比安德鲁预算时间要快了九分钟,两人抵达「井」岛。
岛屿非常小,约一个足球场。
一眼就能望到头。没有人,也没有植被或岩石。几乎是一片光秃秃平地,不似自然造物。
岛屿给人的感觉很普通,完全不似教堂地下空间充斥着的「鱼腥味」与诡异呢喃。
这一瞬,两人仿佛回到熟悉的正常世界,从不存在诡异的深海非人力量。
岛上也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物。
动物标本、壁画、雕像等出现在教堂地下的元素,这里一件也看不到。
小岛有且仅有一口井,孤零零地位于岛中央。
好似在说:瞧!多么普通的地方,当然不需要任何防守。
或许,这就是另一种傲慢。
深潜者也好,印斯茅斯的混血们也好,谁也想不到真有人敢毁去关键通道。
夏洛克与柯莎靠近「井」。
井口是不规则的鱼头形状,能同时让两个成年人进入。
两人小心翼翼地向下瞥了一眼。
井没加盖,深不见底。
从井口听不到任何响动,就连水声也没有,仿佛将万籁吞噬。
这口井,乍一看平平无奇。
当念起安德鲁留下的咒语,真能启动“武器”?
把它扔到眼前的井里,真能封印海底深潜者的力量?
这种操作听起来太可笑。
夏洛克拿出口袋里的脚链。再荒谬,也只有这一个选项。
两个各持脚链的一端,一起复述出那段语义不明的咒语。
随着咒语的第一个字母响起,脚链的石头挂坠微微闪光。
一颗、两颗……六颗石头,被依次全部点亮。白光刺目,寒气逼人。
当它被投掷向井口,“脚链”样态骤然突变。
柯莎不知道如何形容才贴切。
眼前的一幕像是星际科幻影片里的场景。
普通的石头变形了,光亮中它开始编码重组,最终变成似纺锤状的光剑,直刺井底。
默数十秒,白光与寒气彻底在井口消失。
随后,整个岛屿一颤。
似在某一瞬,有勃然大怒的嘶吼从井底响起,可细听什么声音都没有。
小岛似无任何改变。风平,浪静,海面没有异动。
极目远眺,远方的暴风雨区域的乌云好像散去
了一些?()
夏洛克与柯莎对视一眼,都有一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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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赢了赌局吗?又要怎么回到自己的世界呢?
两人不知道能向谁去询问答案,也无从得知印斯茅斯镇有无变化。
离岛四十分钟航程的小镇,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悄然而至。
年轻男人与镇长父亲说着,几十分钟前在路上遇到两个地下看守。
不等他嘲讽进化失败的混血,突然脑袋爆痛。似被什么狠狠砸向后脑,痛到晕了过去。
在同一时间,这种情形发生在印斯茅斯所有人的身上。
镇民与深海或深或浅的感应,在晕厥中被一点点抽离割断。
一时间,整个印斯茅斯宛如死镇。
小岛上,夏洛克与柯莎感到熟悉的眩晕。
时近19:00,太阳即将完全沉入地平线,几缕残光在海面残喘挣扎。
最多还有十三四分钟,天会完全黑下来,而两人将会再度晕睡。
“去船上吧。”
柯莎建议:“被动昏睡时倒在床上,总比倒在冷硬的土路上要好。”
夏洛克点头。
这次登船不再操控风帆、控制舵盘,任由船只随波逐流。
两人进入渔船客舱,回到昨天醒来的地方。
点亮烛灯,光线昏黄。
夏洛克扫了一眼宽敞的大床,没有逗留,径直走向墙角的梳妆台。
房里除了床,仅有一只镜前软凳可供人落座。“今夜,我在这里就好。”
柯莎不在意那些俗礼,大方表示:“床足够大,您可以躺得舒服些。”
夏洛克微笑拒绝,“一夜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他深知“凯西小姐”是真不在乎世俗规则,但在自己能自主选择时,更愿意留在床边。不是教条,而是尊重对方。
柯莎也笑了,不再劝说,在靠近梳妆台的床尾坐下。“好,我尊重一位真正绅士的决定。”
相隔一米,两人望向对方。不知不觉,房间安静下来。
渔船轻晃,随着海浪起伏。
烛火摇曳,昏黄光晕编织出一张迷离的网,网住被光照到的人。
夏洛克蓦地指尖微动。
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指腹有点热。
莫名想起另一个人的体温,地下祭台的那一幕浮现在脑海中。
明明曾经检查过许多尸体,从不在意性别,更不在意触碰到什么部位。
然而,活人与尸体不同的。正常情况下,他绝不可能越线去触碰女士的脚踝。
今天却触碰了。
当时不觉有异,没去想记忆力过于优秀的后果。
短短一瞬,他牢记了“凯西小姐”的体温。
当夜幕来临,那抹皮肤的温度在脑中回闪,无声无息地浮现在指尖,更有向心脏蔓延的趋向。
为什么?
夏洛克清晰地认知到原因
()。不是“凯西小姐”的体温有多特别,而是这个人太特殊。
柯莎敏锐捕捉到“西格森先生”瞬间的手指颤动。
她的脚踝也随之一热,是身体记住了对方手指的触感。
微痒。
痒意随着血液的流动制造出丝丝甜意。甜意企图涌上心脏,只要再接近一些,会听到心在悸动。
那会令她产生不理性的念头。
比如赞美“西格森先生”的眼睛过于迷人,似璀璨星河,让人渴望凝视一生。
“西格森先生。”
柯莎率先打破沉默,必须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您说这种时候是不是该喝一杯?或庆祝打怪结束,或庆祝案件了结。”
夏洛克努力收敛思绪,眼下他也觉得有酒就好了。
“可惜,这里没有酒。即便有,出于安全考虑,也不能喝印斯茅斯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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