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郃一时被架在火上,堵得哑口无言,连礼仪也顾不上了,扭头咬牙切齿指着裴琦:“裴公道啊裴公道!你分明是拿师兄开涮,眼下便就紧着你那能言善辩欺负我这笨嘴拙舌!”
廖清河和周恪己听着那不对付的师兄弟相互拆台,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怀念与感慨。师生复对视一眼,不由得也笑了起来,笑声和着夜风吹皱了池水,揉出一池粼粼的灯花。
厅中已经准备好了酒宴,倒也不是很奢侈,都是些家常菜,食材也谈不上昂贵,好几道都是新鲜的绿叶菜。周恪己坐下时倒是有几分高兴:“老师倒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这些芦蒿这季节已经不常见了,老师这是去哪里找的?”
“你吃东西精细清淡,说是好应付,实际上不知道多挑剔呢。”廖清河抱怨了几句,自己为周恪己捡了一碟子脆生生的芦蒿,“可不容易找呢,今天多吃点。”
周恪己喜欢吃素我倒是知道的,他对食材本身要求不高,但是到底打小是在宫里长大的,细节上却挑剔得不行。虽然周恪己这人从来不在言语上挑剔,但是平时看他吃饭我都习惯了他下意识会把菜细细分开,长得不好看的、叶子黄了的、根茎瘪了的先飞快吃掉,就跟梗着脖子硬塞进去一样,留下一点点好看挺拔爽脆的留在最后,一点点慢慢地吃。
他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往我这边瞟了一眼,小声反驳廖清河:“大丈夫连饭食都挑剔像什么样子?再说,学生什么时候挑剔过?老师怎么当着……的面揭学生短呢。”
廖清河还没回答,我咽下一口菜下意识反驳:“怎么能说揭短呢?人有个喜欢不是很正常么?我都知道殿下您吃饭的习惯,菜都只喜欢吃好看的呢。”
周恪己抿着嘴有点无奈地看着我,旁边的裴公道忽然噗呲一声笑了起来。我倒是有点茫然——好端端的怎么感觉这人在笑我呢?我说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