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中水榭之上早已经点上灯火,借着影影绰绰的水光可以看到三个人影似乎早已攀谈许久,听闻我们进来的动静,那三道人影晃了晃,匆匆从庭轩之上站起身疾步迎出,走在最前面的白须老者险些一个踉跄,被周恪己飞快扶着手肘:“老师。”
这一声呼唤便让老人眼眶泛红,他嘴唇颤抖了好一阵却未能说出一句话,最后只看着周恪己微微摇头:“哎,怎的如此清瘦?”
周恪己笑了起来:“上次只匆匆一面,着实狼狈不堪回忆。仔细算来除那匆匆一面也有一年未见了,老师看着憔悴不少。”
廖清河颇为感慨地闭上眼摇头,用力拍了拍周恪己的手背:“往事不可追,休要再提罢。你遭此劫难却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必有后福啊。”
“他日自有他日的打算,今儿也就是来陪老师吃饭的。”周恪己笑了笑,目光看向廖清河身后,微微颔首,“子帆兄,公道贤弟。”
工部侍郎魏郃年纪稍长,阔面刚目,须眉苍劲,生得庄重沉稳。他神态微微一动,随即躬身一拜:“大人尊贵,子帆受之有愧。”
户部侍郎裴琦看起来年纪与唐云忠不相上下,是两年前名冠京城的探花郎,当时连远在清河的我也知道这位风流才子。眼下第一次见到,生得一对丹凤眼,顾盼生辉极为灵动,确实是叫人眼前一亮的人才。只见他眉眼带笑,拱手一拜,衣角都跟着翻飞:“子帆师兄到底是老古板,进了老师家的门,我们便该以师兄弟相称。如何受之有愧?”
“君臣先于师生,公道莫要僭越尊卑。”
“出了老师家的门自然是君臣先于师生,但是眼下在老师家中,倘若还是君臣先于师生,那师兄可是嫌弃老师未曾先跪拜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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