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那一块碎片中,我可是认真回答了关于血液的问题。”天使收回双翼,再次回到座椅中。“那不是个好的选择。”
“我变得恼火了?”
“不,你没有。”
科兹等待着圣吉列斯的后半句话,直到他发觉,自己没有发火正是圣吉列斯认为他应当换一种选择的原因。
他将脸埋在手掌中,阴森地说:“至少你没有时刻笃信跟随预言,圣吉列斯。”
“伱用了数個月的时间,向我证明预言并不绝对,甚至不唯一。”天使说,又露出微笑。
实际上,圣吉列斯为了这一新的事实,忐忑地挑战了他多年来遵循的生活原则。这次逆预言而行的尝试对他而言几乎是可怕的,在每一个刹那中他都担忧现实会就此崩溃,即使这只是一件无比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后,现实依然稳固,一个更独特的、更容易相处的康拉德·科兹仍然端坐在他面前,干净得没有一丝气味。在苍白的面色之下,他正以残酷的冰冷理智,而非绝望的自毁性疯狂作为灵魂的底色。他评判,而非被评判;聆听告解,而不是作出告解。
天使默默地接受了实验的成功,心脏欣然放松。
“好吧,”科兹说,再度翻阅自己的记忆,以免自己也看漏了哪些短暂的、属于今生今世的预示。
康拉德·科兹的生活始终处于现实和预兆深深纠缠,如树上萝藤般不可拆分的螺旋之中,而他并不是一直都有心情分析那副三联画里的每一个画面。
比如他如何在诺斯特拉莫剥掉一个准备自杀的女人的皮,以避免她自杀。他对细究其中的细节没有多大兴趣。
说到底,那个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剥皮匠人,在一边不安地抽搐一边用剔骨刀分割筋络皮肤的过程中,对外皮造成的损毁简直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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