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生序,九荒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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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颔首,目光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他的右臂,心头涌起一股异样。

其实,我私以为,苍玄君这番话,说得是很有道理的,大千世界气象万千,这片天地历了那千万年的风雨沧桑,却仍旧还是这片天地。

只是,我不晓得的是——风雨过后,这片天地间的万物,是否真的还是原来的模样。

今日见了旱魃后,我的心情变得甚沉重。

唔,同我这心情一样沉重的,还有本上仙这一身被雨水淋得湿透的衣衫。

遥想当年,本上仙清修于梵天中时,文殊菩萨曾同我说过,“阿荆,修身养性之道,重在表里如一,当内外兼重。”

我的师傅文殊菩萨,他是梵天里最善于传道授业的佛陀,是以,他的话一经道出,四海八荒里敢不遵之从之的人,将三界众生掰着手指头数上一数,我估摸着也就十来个。

唔,对于这事我心头一直是颇有几分骄傲的,因为,本上仙老子我,便是那十来个分之一。

事实上,本上仙不遵从的原因倒不是我有几多几多的不羁几多几多的自大,而委实是因为文殊菩萨这尊大佛道出的这句妙语,对我并没有类似醍醐灌顶的良好作用。我一向觉着自己在修身养性这茬事上,是不大有天赋的。

而此番,本上仙倒着实是“内外兼重”了一遭,而令本上仙有幸得此真谛的人,便是我那位此时颇悠哉地走在我身旁的夫君,苍玄君。

“呃……”落汤鸡一般的我望着那位爷清冷的表情纠结了一瞬,终究还是挣扎着开了口,“苍玄君,你那躲雨的障子,唔,你为什么把我推出来?”

“嗯?”苍玄君眸色淡淡地扫了我一眼。

“……我是说,你那躲雨的障子,唔,那障子为什么把我挤出来?”

“我怎么会知道,”苍玄君回答这句话时,表情很严肃,很正经,“你应当去问那障子。”

“……”

待我同苍玄君见到苍容公主时,已是月上枝头的事了。

“荒郊野外的,也没得别的住处,这户人家的一对老夫妇是一双颇老实憨厚的獐子精,亦分外欢喜与我们借宿,虽说这宅子简陋了些,可好在院子够宽敞,仍是有好几间客房的。”

耳旁听着苍容公主的解说,我抬眼打望了眼前这间小农庄,心中亦是略感欣慰——好歹,总算是有张床了。

“应龙同清素在这庄子里头,大哥小二哥,我们也进去吧。”

苍容说着便推开了庄子的门栏,苍玄君淡淡定定地抬步走了进去,苍容双眸甚为莫名地望了我一眼,跟着苍玄君走了进去,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湿湿嗒嗒地跟在她的背后亦走了进去。

“唔,”苍容趁着苍玄在前方走着时,回过身来执了我的手,小声道,“你落水里了?”

“唔……”我一滞,心中衡量了一下“淋雨”同“落水”哪个丢人后,颇郑重地颔首,“方才同几个毛头小贼一番恶战,不慎跌了。”

“唔,”苍容了然地点头,又问,“是你自己爬上来的?”

“……为什么你不以为是你大哥将我捞上来的?”

“怎么可能!”苍容一脸的肯定,朝我笑得很天真,“我大哥那样子,像是会下水捞你的人么?”

“……唔,好吧。”

我颇受打击,印堂一片青黑。

她思索了一瞬,又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而且,我瞧着小二哥你这样子这身板儿,决计是个会自己爬上岸的。”

“……”

我更受打击,整片脸面都青黑了。

进了小庄,两位老夫妇已然睡了,我从应龙口中得知,清素姑姑身上的旱毒仍是没解,只是吞了一株他从昆仑虚挖来的灵芝仙草,暂时压了那旱蛊的毒性,一时倒也没了性命之虞。

闻完这番话,我沉重的心情总算是稍稍舒缓了。然而,待我沐浴完毕合着里衣躺在客房的床榻上时,本上仙稍稍舒缓的心情顿时直直越过了沉重,飞跃到了沉痛。

我望着身旁那位面无表情,手上却很熟练地解着我里衣衣带的某人,表示很有几分头痛。

“呃……”我面颊微红,干咳了一声捉住他的一双修长大手,支吾道,“苍玄君,今日之事我心头确然是有几分难受的,是以……”

言至此,我抬起万分期望的眼神望着他——是以,我不大有这心情,你懂的。

果然,苍玄君十分不辜负本上仙的期盼,他清清冷冷的面容上浮现了一派的了然,“嗯。”

我心中一喜,笑逐颜开。

“是以……你要好生发泄一番。”苍玄君兀自了然地颔首,手下益发坚定地解开了我的衣带,“唔,好说。”

“……”

我面色一灰,嘴角一阵生猛抽搐,有些不明白——

自己究竟是高估了苍玄君的理解能力,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表达能力。

除尽了我二人的衣衫后,苍玄君面上依旧很庄重,他分外庄重地吹灭了烛火,分外庄重地握住本上仙尚算纤细的腰肢,分外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