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世子荒唐非一天两天”,是指责一向教子无方,咎由自取。何必现在做样子?
她又拎出韩临风担着兵部差事,又是在暗示世子非说得那么不堪。
最后一句“被人误会”,就是狠狠击打公爹的命门。毕竟北镇王府的家风就是缩起脖子做人,务求不招惹皇室猜忌。
想到这,王爷都冷笑出了:“你的胆子可真大,难道觉得自己是皇帝赐给我们北镇王府的,就可以出言张狂?”
落云再次行礼,然后低头道:“世子虽然是王爷的儿子,但也是我的相公。您自可以教训儿子儿媳,毕竟我们是小辈,须得您时时指。我自是心疼自己的相公,看被打,还不说话,岂不是铁石心肠的『妇』人?这是天纲常理罢了……”
这次,北镇王爷都要被这新儿媳『妇』给气乐了。又新上下打量了一番新『妇』。
原先以儿子不是被美『色』『迷』『惑』,才会娶了这小『妇』。
可是现在一看,原来这个女子眼睛不灵,心眼子倒是蛮灵的,这嘴是镶嵌了铁齿钢牙?简直是要咬下一块肉来!
“一个天纲常理!我若再打,岂不是显得我还不如你个小『妇』人懂事?”
到了这,那一股子火已经被这个盲『妇』人的强词夺理给冲散了。
落云的样子生得太了,便有了优势。
有忤逆的话,被丑人说出,可能会让人忍不住想揍上一顿。
可是由这么一个娇柔可怜的佳人说出来,若是勃然变脸,就有自己不是男人的感觉。
北镇王向来也不爱跟女人斤斤计较,于是冲着韩临风道:“行了,你已经成家,有护你的媳『妇』了,我若再打你,反显得不识时务了!”
说着,北镇王挥手扔了鞭子,复有坐回到了主位,对苏落云道:“是因我还喝你的改口茶,所以你一口一个‘王爷’地叫着?来吧,奉了改口茶,我才名言顺地管教你这个儿媳『妇』!”
就在这时,旁边一直默不作的宗王妃开口对王爷道:“王爷也是气『性』太大,哪有一进门就训子的?风儿这一路舟车劳顿,若是打得病了,可如何是?来人啊,给世子拿『药』来。”
韩临风对王妃道:“请母亲不必担心,父亲也是关心儿子,这才训斥句,不是鞭子的打,无碍,还请二位喝一下新『妇』奉茶,让我们补一补孝道吧。”
于是这迟来的改口茶,总算是递送到了王爷和王妃的面前。
一旁宗王妃在接茶时,不由得打量了一下这个大儿媳『妇』。
这个苏落云生得果然美甚,双眸虽然看不见,如蓄养着秋水映月,身段仪态也,如此肤白貌美的女子,在京城也算出挑的,难怪『迷』得韩临风神魂颠倒。
关于这个新『妇』的事迹,她从奚嬷嬷的嘴听闻了不少,有句话。
如今一看,小丫头果真是厉害茬子。
不听说苏落云乃商户女,从小便跟着父亲经商,自然混迹市井,练就得牙尖嘴利,原也什么稀奇。
宗王妃平向来自扫门前雪,对于韩临风这个继来的儿子也不甚管教。
那新媳『妇』要不厉害到她的跟前,她都懒得去立新『妇』规矩。
相比起来,她更关心女儿韩瑶何不听她劝,从京城又跑回梁州了?
不韩瑶已经跟兄嫂窜供,就是咬死了说还收到母亲的信就回来了。
且那峻国公府也给北镇王府写信,陈了延期婚约的事情了。既然人家有成婚的意思,她一个人死赖在京城要如何?然是跟兄嫂回来。
宗王妃有恨铁不成钢,团圆宴席有吃完,就将女儿叫到了屋子,打算细细询问峻国公府的话头意思。
韩临风也被父王单独叫到了书房问话。
关起房门后,北镇王韩毅的态度倒是有那么『色』厉内荏,是开口冷冷问:“那个盲『妇』……是你愿意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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