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半个小时,你帮我看着他。”
贺川:“他都一个人在这住一周多了,也不差一晚上有没有人陪着吧?”
韩在野看过来。
行事十分乖戾的贺川笑笑:“他是不是活不久了?”
淡淡的烟雾从韩在野指间升起,回答贺川:“不会。慢慢养着能长命百岁。”需要很多的钱,也需要很多的精力,刚好两者,韩在野都有。
贺川却说:“我倒觉得他这样,不如死了解脱,从来没痛快过。死了爹没有妈,没人撑腰没人照顾,被人欺负了就欺负了。”
韩在野抽着烟,与人隔着呛人的烟叶,让人很难看出他在想什么,心中又是否有触动。
手里的一支烟很快就到头,他离开前看了眼收到消息的手机。
闻如许回到病房挂静脉滴注,见到贺川一个人,翘着腿坐在小客厅,“他要出去一趟,让我待在这里。”
等围在病床周围的医护都走了,闻如许盖着被子,露出一条扎着针的手臂,黑白分明的眼睛百无聊赖看着一滴一滴落下的药液。
贺川进来,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头也不抬说:“你睡吧,我给你看着。”几分钟后他收起手机,再抬头,闻如许长长的眼睫毛已经合上,没有那双寂静黑暗的眼睛,二十四岁的闻如许看上去和以前一样。除了白皙额头那条之前和他打架留下浅浅的疤。
闻如许身上发生了那么多不好的事,就留下了这么一条显而易见的疤。好像是他这个朋友对他很不够意思。
贺川屈起腿,手撑着膝盖,抹了一把有些发酸的脸。
四十三分钟后,200毫升的氨茶碱稀释液只剩浅浅一层,贺川叫来护士。
护士给闻如许拔针时,他醒了过来,睡眼惺忪,“他还没回来么?”
“快了。”
护士推着小车出去,外面传来门开合的声音。
看没自己什么事,贺川拿上钥匙和手机,准备离开。
说着谢谢的闻如许把冰凉的手藏进被子,已经闭上了眼睛,看起来一点也不客气。
贺川看他脸白得可怜,顿了顿,“该有的报应,你还没看到,别这个时候死了。”
闻如许笑笑。
贺川又说:“有了男朋友,也不是一个人了,以后别干作践自己的事。”
闻如许眼皮微微一动,睁开眼,“你们都说了什么?”
贺川靠着门,嘟囔:“能说什么?还不是就以前的事。他好像不知道,他那时候被他爸下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