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废话,”那个男孩说,“牧场主怎么可能像屠夫一样杀牛?”
莉齐心想,等会儿用餐的时候,要给这个男孩多加两勺肉汤,他真懂她,知道她想听那个枪手多吹一会儿牛。
“这就对了嘛,”那枪手耸了耸肩膀,“上帝会保佑诚实的人。其实我并不喜欢打打杀杀,给人们带去血腥和恐慌。但生活就是这样,容不得你做出选择,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当一个冷酷无情的枪手,活在人们惧怕的目光里。”
牧工们面面相觑。
有人想要嗤笑出声,被其他人瞪得憋了回去。
“你别看这地方美得跟幅画似的,真的一点也不安宁。每天都有人被拖进树林里割掉头皮,听说以前这里还有土匪,一对食人魔夫妇路过,顺手把他们解决掉了……”那枪手做了个吃饭的动作,暗示那些土匪都被吃了,“听我的,这块地你们吞不下,让给威尔森先生吧。”
牧工们憋笑憋得脸都发紫了。
一个孩子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就没想过,我们就是那帮土匪吗?”
那枪手愣了一下,随即轰然大笑起来:“哦,上帝,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你以为土匪都是故事里的侠盗吗?他们都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再看看你们,面色红润,衣服上一个补丁也没有,头发里也瞧不见虱子。你跟我说你们是土匪?好笑,真的太好笑了!”
莉齐听墙脚听得心满意足,也露出一个微笑。
她正要下楼去把那枪手赶走,然后叫厨娘开饭,就在这时,只听枪响一声,有什么东西“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楼下又响起一阵骚动,像山洞里被强光惊扰的蝙蝠一般,给人一种不祥之感。
莉齐探头一看,只见那枪手脸朝地倒在地上,脑袋被一颗子弹贯穿,鲜血喷溅在干草堆上。
她眉头一皱,刚想看清是谁动的手,就被埃里克单手拽到了身后,同时他拿起架子上的连发枪,迅速上膛,瞄准,扣下扳机。
“砰——”
楼下传来比利的声音:“打中了,头儿!我过去看看!”
埃里克厉声斥道:“别过去,可能有埋伏!”
与此同时,莉齐也从壁炉上取下一把枪,给枪装上子弹,走到另一扇窗户边上,侧耳聆听楼下的动静。
的确有埋伏。
是那帮割头皮的变态。
他们不知去哪儿屠戮了一番,回来时看见枪手在那高谈阔论,便顺手毙了他。
透过窗玻璃,莉齐看到了此生见过的最恐怖的画面。
一群人垂头弓背骑在马上,背着弓和箭筒,腰上挎着shǒu • qiāng和火药筒,马背上挂满了用皮带子串起来的头皮,一张叠着一张,鲜血淋漓。有的人手上甚至提着被血浇得湿漉漉的黑发人头。
尽管她只看了两眼,就不忍再看下去,还是认出了那是印第安人的头颅。
她闭上眼睛,头脑里蓦地燃起一股暴烈的杀意,烧得她思绪空白,等她回过神时,已经朝那些人开了火。
她还是不擅长使用步枪,打空了好几枪,但她无暇为此感到羞涩,弹膛空了,就闪电般填上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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