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寒酸茅厕。
它顶着破败的塑料棚,罩着漏风的篱笆墙,中间斜放着一口盛满秽物的化粪缸。前头没装遮掩的门,正面对准了鸡圈,距离他的落地点只有三丈远。
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他就“死”在风华正茂的年纪……相比之下,落在鸡圈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他来不及吐出一口浊气,民宅大门外的灯泡倏忽亮起。一妇人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声如洪钟:“抓贼啊!偷鸡贼啊!抓偷鸡……偷鸡……鸡……”
戛然而止,语气莫名弱了八分。她瞪大眼怔在原地,像是一帧定格动画。
只见微光聚焦处,纪斯缓缓地侧过脸。
一袭月白的法袍,披着柔顺的长发。两鬓乌丝编作小辫,由纤细的银色树枝固定,尾梢如水倾泻,钝化所有锋芒。
轮廓俊秀,眉目如画。君子如玉,本当如斯。
当他迎光回眸,亲和温雅,真是衬得日月都失去了颜色。
这一刻,惊恐的母鸡化作了圣洁的白鸽,飞扬的鸡毛融化成缤纷的落英,腌臜的鸡圈被加上了一百层滤镜,渲染成天堂的伊甸园,就连村民手中挥舞的电筒都像极了给偶像打call的荧光棒……
“深夜众志成城勇抓偷鸡贼”的画风秒变“爱豆线下活动见面会场”,只不过是一个照面的功夫而已。
妇人嘴唇翕动,卡了半晌总算接完上一句话:“鸡……你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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