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寂静,唯有桌上那油灯燃烧着发出噗嗤的声响。
季落睁眼到这个时间,已然非常疲倦,眼睛更是酸涩的不行,他打了个哈切,意识慢慢地混沌起来。
突然,屋中灯火熄灭,房间里瞬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季落心里一咯噔,那刚来的睡意立马便消散无踪影。他坐了起来,努力往那桌上看去,却是漆黑一片。
季落揉揉眼,瞧了眼床下看不清的地,思考着自己是这么在黑夜里坐一夜,还是鼓起勇气看看那油灯是不是被风吹熄了。
季落坐在那儿煎熬极了,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伸手去身下摸着,想下床看看,手刚伸到腿边,忽觉一个冷冰冰的东西蠕动着从他指尖掠过,一阵寒意自他脚底升起,这是什么东西?!
吓得浑身一激灵的季落连忙收回腿缩回在了床上,大叫道:“来人啊,有人么?”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发颤,带着说不出的恐惧,屋子里很安静,却隐隐好像有东西在爬动一般,季落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赶忙又叫了两声:“元送,元送你在吗?”
很快的,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和一点微弱的灯光让季落心定了不少。
门开了,元送手中的烛火摇曳不停,那张熟悉的脸看起来显得亲切无比,季落见到人,心就落到了实处,便想翻身下床,却听元送呼了声:“施主且慢!”
紧接着,他举着蜡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季落的床前,那屋门离床挺远的,季落也不知道他怎么一步就跨到了自己的眼前。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季落顺着他的目光向自己的手边看去,一条乌漆嘛黑的大蛇咻地一下钻进了床底,消失不见,那尾巴尖重重地一甩,擦到了他的手指,火辣辣的,还有些疼痛。
季落目瞪口呆,僵在床上不敢动弹,心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他就知道这破梦跟蛇是脱不了关系的。
元送道:“施主不用害怕,寺庙的晚上向来是如此的。”说罢他慢慢地举起烛台,掌心很稳地转了一圈,示意给季落看。就着那微弱的光亮,季落看见整间屋里全是蛇,房梁,墙角,桌上,地上,竟全是蛇,那些蛇在缓缓蠕动,发出嘶嘶的声响,空气中还散发着异味。季落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妈个鸡的,跟上一个梦一样,特么的居然一样!!!又是蛇,又是蛇,季落觉得自己都快要崩溃了,刚才自己是同这么多蛇在一屋睡着的吗?!
“施主,只要不离开寺庙,这些蛇便不会伤人。自我们来这里以来,僧人便日日夜夜与蛇同处,倒也习惯了,却忘记了施主不是这儿的人。说起来,入夜以后,这方圆数十里之地内也只有我们一家寺庙,施主不必害怕,待我把床上的帷幔放下,便不会有蛇出入床间,施主放心地睡下吧。”说罢他飞快地把床顶上的布幔放了下来,整理了一番。
季落瘫坐在床上,心思恍惚,他看着帐外的烛光慢慢走远,突然想起一事连忙道:“元送禅师请慢!我还有一事不明!”
元送停了下来,笑道:“施主请说。”
季落舔舔唇,拉开一点帷幔,瞧见梁上墙角依旧蛇虫游动,却不曾靠近他的床,他这才松了口气,相信元送说的是真的。
“元送禅师,今日晚膳,你们喝的是什么肉汤?怎的如此香?”
元送缓缓一笑,明明是秀气的一张脸,衬着橘黄色的灯光,在这暗夜之中,却给季落一种诡异之感,硬生生地让他打了个寒颤,差点就想跳起来说,跪求大爷不要这么笑。
“便是这些畜生的肉!”说着,元送便拿灯火往墙上照了照,那些蛇嘶嘶嘶地叫着,灯火照到哪,它们便仿若惶恐地躲避着,似乎很怕这火光。
其实就算元送不说,季落到如今也能猜到七八分,但是他这么一说,一种恶心感还是忍不住涌上心头,他紧拽着帷幔的手轻轻颤动着,面色微微发白,使得灿若春花的小脸多了几分孱弱感。
“元送禅师,为什么你不怕这些蛇?它们不会伤害你吗?”
“因为我们这些僧人从小在这寺庙中长大,我们自然是不怕。因着佛光普照,那些畜生自然不敢伤害我们。”
季落微微睁大眼,这个解释简直不要太耳熟,上个梦境中的那个道士可不就是这么回答他的吗?
季落想了想,又追问道:“那这些蛇是从何而来的?怎么会这么多盘踞在这寺庙之中?”
元送道:“我们这蛇佛寺已有千年历史,这儿曾经有个蛇窟,这些畜生常出来害人,后来建立寺庙,将它们压在佛像下后,便不再出来害人了。”
居然连这个理由也非常相似!
季落咽了咽口水,心中忽然有了想法,第一个梦中,那道士呆的寺庙跟他现在呆的这个寺庙是不是有什么关联?这两个是不是同一个?可是这从外表跟所处地域来看,不像是同一个。难不成是不同时空,都存在着这么一个奇怪的蛇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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