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一见此物,浑身的骄气立刻又平添了三分,装模作样地拈了一颗入口:“将军几时回来?”
礼官道:“属下不过先行一步。将军行军神速,想来已在城外十里了。”
屈方宁扑的吐掉一粒籽,外衣也不穿了,往白马红鞍上一跨,便往营地外驰去。
乌熊吸着口水叫道:“老大,这稀罕玩意呢?”
屈方宁挥鞭道:“赏你们啦!”
他这一去也去得长,眼见卯时将至,一人一马才缓缓归来。
鬼语者远远就知道不对:他的呼吸极不平稳,喉间带着颤音,像是在死死地压抑着什么。到了近前,鬼语者看得分明,他的手在军服箭袖下攥成两个铁拳,手背上青筋爆出,四指关节均已泛白。怒火之盛,攒到下马的一刻,简直已经变成了杀意。
偏偏还有个没眼色的,捧着那托盘献殷勤上前:“老大,兄弟们给您留的。”
屈方宁寒冷彻骨地盯了一眼,猛地一挥手,把那托盘打得四分五裂,玛瑙色的果实滚了一地。
一瞬间,营里一片沉寂。众人无声地对视一番,均以责怪的目光看着那个递托盘的人。那人张大了嘴指向自己,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鬼语者沉默地想:这个人确是冤枉得很。
他在规尺般的队列中抬起头。印着蒲青色女葵的旗帜下,刚刚归来的草原战神手执□□流火,正向他这个方向投以目光。
在他的肩上猎猎飞舞的是一幅雪白的披风,像一朵轻盈的云落在黑色的湖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