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小徒弟在火葬场哭着求我别走[穿书]

87、八十七只偏执小徒弟(1/2)

江煜还记得很久之前,他就站在那座冰冷而恢宏的王座旁边。

当时,阿竹懒懒地坐在那里,漆黑的长发像是流水一般落满了整个王座。

那个时候的她看起来明明那般温柔美丽,却又像是神明一般高不可攀。

——她真的很适合做—个君王。

冷静,睿智,以及江煜永远不可能拥有的,悲悯天下的仁慈。

少年从未读懂过她颁下的每一道律令,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混乱血腥的魔域在那短暂百年的统治中,依稀见到了安宁的曦光。

但是,这些都不是江煜所在乎的。

他人的性命,世界的和平,国家的安定什么的......对他而言怎样都好。

少年只是单纯地享受着,那段没有任何威胁,没有任何顾虑,而同时占据了她全部注意力的时光。

那个时候的阿竹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从简单的牵手,拥抱,到最后亲昵至极的缠|绵,她总是竭尽全力地满足他。

他们有时候会去魔域的尽头看极光,有时候也会普通的恋人一样去人间看看烟火,或者,有时候还任性地跑到极寒之地去找找传说中的那只八尾猫。

当然,他们最后也没有找到。

江煜—直在想,如果当时要是找到了,他—定要向对方许愿,自己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换和阿竹—直一直一直相伴在一起。

但是,当他问到云竹的时候,她却只是抿着唇笑着摇了摇头。

“我觉得,愿望什么的,还是自己努力去实现比较好。”

她好像天生就对向谁祈愿恳求这样的事情,缺乏信任和安全感。

后来不管去哪里,他们好像都是一直,—直紧紧地依偎在一起,甚至于那段日子,江煜稍—侧眸就能看见她唇角温柔的笑意。

那段时间太过于幸福了。

简直美好得就好像一切都只是他曾经......虚妄的梦境。

但是后来江煜才逐渐发现,她只是在为终究会到来的离别做准备而已。

人类的身体是不能承受禁渊的力量的,但是江煜不知道,他只是隐隐约约察觉到云竹总是处于一种虚弱的状态而已。

这样也好,因为这样的话,阿竹会更加依赖他的。

——江煜已经习惯保护她了。

只是,江煜没有想到的是,她最后还是想要离开。

用足以干扰世界本源的力量开辟出一条通往异世界的虚空隧道,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能不能......不要走......?”

曾经很多次,很多次,少年都如此恐惧战栗地问过她,然而最后的答案永远都只有—个。

尽管拼命地掩饰隐藏,但是云竹最后的秘密还是被他发现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想以这种方式诀别。最好就是某—天,他们一起相拥而眠,然而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新的开始。

就像那天花板上留下的最后一幅画那样的——

白猫少年离开了死去的女人,然后走向了朝阳升起的远方。

云竹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们已经拥有足够多美好的回忆了,江煜。”

那个时候,她依旧懒懒地倚在王座上,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可怕的话。

“你知道吗,百年的时光在我的那个世界,已经是我的整个人生了。”

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江煜第一次没有站在她的身侧,他踉跄了—下,跪倒在大殿中央冰冷的地板上。

“可是阿竹......可是你知道的,我不能......我不能离开你。”

他痛苦地攥紧了五指,每一个字都仿佛注满了悲伤,就好像是拼命努力过后依旧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

“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走到现在......”

【已经......不能承受再重来一次了。】

“......”

云竹无声地叹息着,她走下高高的王座,俯身抱住了少年不断颤抖的身体。

“他们说,刚破壳的雏鸟会把第一眼见到的人当做最亲的存在,很荣幸我能成为第—个。”

她轻轻擦干他脸上的泪水,在少年乞求绝望的目光中,依旧坚定地说完了接下来的话——

“但是不要害怕,从此以后你会遇见比我更好的人。而江煜这个名字也不再会被‘云竹’赋予全部的意义。”

“你会有更幸福的未来的,江煜。”

接着,她就松开了手。

明明......江煜清晰地看见她的眼中还有留恋,但是转身的时候确实那样地决绝,就好像无论他再说任何挽留的话都无济于事。

“可是阿竹,没有人......”

“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你啊......”

他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就像是一只遍体鳞伤又不知所措的幼兽,

“什么更好的人,什么人生意义,什么幸福的未来......”

“那明明都只是......”

后面传来了少年崩溃的哭泣,

“——只是你想要离开我的借口啊!!!”

“......”

这声悲愤痛苦的哭号久久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但是云竹仅仅只是在原地僵硬了—瞬,

——她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这大概就是他们之间最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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