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小徒弟在火葬场哭着求我别走[穿书]

75、七十五只偏执小徒弟(2/2)

【江煜,你会......你会抛下我么?】

【江煜,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啊。】

【江煜,我该回去找我师父了。】

【江煜!】

【江煜。】

【江煜.......】

就好像从始至终,江煜这个概念的所有内核,里面全部都是云竹。

他的诞生,存在,消弭,所有的意义都只有一个原因。

我为你而生,也因你而死。

【呐江煜你说,就算是魔族......】

熟悉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但是江煜却感觉自己好像在深海中,全然听不清她说的话。

【阿竹,你说什么?】

少年紧紧地皱着眉头,似乎还沉溺在虚幻的美梦中不愿醒来。但是,好像哪里有点奇怪......

【魔域以前有......这么冷么?】

注意到这一点的瞬间,少年的指尖轻颤了一瞬。

咕噜噜噜.......咕噜噜噜.......噜噜.......

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可怕力量,平静奈河逐渐有了明显的动荡,就像是被煮沸之后一般,开始咕噜咕噜地冒起了无数水泡。

“咔——”

由神魂深处埋藏的无数记忆所构成的幻境,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缝。正在播放画面的无数神魂碎片骤然停滞,定格一秒之后瞬间暗下,

【阿......竹......?】

少年勉强地将眼睛睁开了一线,然而他能看到的又是,永夜一般的黑暗,以及,和冰冷的血腥味。

这样熟悉而厌恶的阴冷和窒息感,让江煜联想到了他的出生地,但是——

【不......不对......】

【我应该在......】

所有的记忆在脑海中犹如电流般倏然闪过,最后定格在魔域王城中华丽的寝殿中,定格在女人那双温柔的眼眸,

【呐,江煜你说,就算是魔族......】

是了,刚才她正轻轻抚摸着他的银发,温柔地,依恋地。

【所以,现在大概是梦吧。】

这样想着,少年的眼神恍惚起来,接着收紧的瞳孔也开始涣散。

然而下一秒——

“江煜!!!”

就像他们的初遇那样地,她漂亮得像是一颗银蓝色的星星,璀璨得不可思议。

地动山摇中,这一幕最恰当的描绘大概就像是神话传说那般地......

——诸神分海。

万米之深的长河被一剑劈开,密密麻麻的电弧犹如万千纠缠的根须,将极夜的深渊照得几近白昼。

少年四周的手臂诡异地发出了惊惧的尖啸,下一秒就被电流绞碎成粘稠的黑液融进河水中。

云竹的身影犹如一道离弦之箭,倏然间便抵达了江煜的身边,如此可怕的速度甚至让她没有沾到一滴水珠。

“竟是碎了心脉!”

单单只一眼,云竹就看出了少年的伤势,她眉头一紧,怒火便在胸腔中爆燃而起。

这时,云竹对着后面漂浮着的龙骨剑勾了勾指尖。

接着,原本暗褐色的刀柄忽然发出了浅绿的光,一颗深绿色的四方木块便从刀柄中幽幽飘了过来。

那个黑衣人说得没错,云竹的确拥有着神木之心,也是因此她才会对江煜说,只要留有一口气就能把人救回来。

只是没有人会想到,凌云峰代代相传的至宝竟然会被云竹藏在徒弟的剑柄之中。

不过正因如此,被一击捅碎心脉的江煜坠落奈河才没有立刻死去,而是被神木之心护住了神魂和最后一丝生机。

云竹单手揽住他的腰,下一秒就化作了一线银蓝冲天而起。

她当年进入源灵秘境的时候,因为时间流速不对等的原因,大概在里面停留了一年多,几乎所有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摸得差不多,再加上神识烙印她才能轻易地找到小徒弟。

只是云竹怎么也没想到,江煜被人刺碎了心脉,掉入这个充满禁渊气息的河流中,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嗒。

她总算把人捞了出来,只是刚站在地面上原本昏迷的少年就睁开了眼睛。

“阿竹......?”

江煜怔怔地盯着她,记忆像是被什么人用钝器绞碎了,让他整个人都处于一张恍惚而混乱的状态。

【这是.....哪......】

【不......】

他明明应该是在......

“嗯......诶?”

云竹下意识应了一声,不过好像除了她那个早死的师父之外,还是第二个人这么叫她。

【不过,小徒弟以前不都叫师父的么?】

嘛,虽然她也不是特别在乎什么尊卑问题,但是徒弟直呼师父的昵称是不是哪里有点奇怪?

然而这样的疑虑仅仅只在脑海中停留了一瞬,因为下一秒对方就死死地抱住了她。

【温暖的......】

触碰到她温热的指尖那一瞬,少年那双漂亮的眼眸中先是一怔,然后在这一刹那流露出了极为复杂的神色。

像是震惊,困惑,迷茫,喜悦,各种情绪混合在一起,以至于云竹也没有明白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江煜刚要开口,就呕出了一大口鲜血。这一下,少年的脸色惨白越发可怕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伤,鲜红的液体浸透了衣襟,狰狞的血肉翻卷着裂开,看起来触目惊心。

但是——

这怎么看都是......人类的身体。

【人......?】

江煜混乱了。

他明明,应该在魔域才对,应该陪伴在阿竹的身边才对。

【但是为什么......】

【难道......又有谁重置了世界么?】

一想到这种可能,江煜瞬间便僵硬了身子。

但是即便此刻脑海中混沌一片,他依旧死死地抓着她的衣袖,像是怕云竹下一秒就跑了。

云竹叹了口气,被人捅穿了心脉,又在那不知名的河水里泡了不知道多久,能够撑到现在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好了,已经没事了。”

她给他注入了不少灵力,伸手摸了摸少年湿漉漉的脑袋,露出一个温柔而安抚的笑。

“等小煜好了,就把伤你的人给我指出来,师父一个个把他们碎尸万段,嗯?”

说到碎尸万段四个字的时候,尊者大人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仿佛和当初那个魔域的君上完美重叠。

但是——

【......师父?】

江煜怔怔地看着她,在心里咀嚼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词,他仿佛在一瞬间之间明白了什么,却又仿佛遇见了更大片的迷雾。

不过最后,之前想要问的问题还是在这一刻被咽了下去。

“好了,睡一会儿吧。”

云竹心疼地将小徒弟的额发拨开,她看着少年湿漉漉的猫眼,心脏都好像软成了一滩水。

“等你醒来就到家了。”

江煜安静地注视了她几秒,接着垂下了眼眸,最后伸手紧紧环住了她的腰,哑声应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