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及笄是一生里极其重要的日子,她还记得她及笄时,旧都宅子里热热闹闹办了及笄礼,一言一语皆是父母长辈的期望。
原本,谢筝这样的官家女,及笄礼也不会将就,可现在,她已经无人替她操持那些礼数了。
正日子那天,陆培静本想给谢筝备些合宜的点心,终是要于嬷嬷止住了。
谢筝入宫时用的是阿黛的身份,生辰亦是阿黛的,若陆培静给谢筝添了生辰时用的点心,宫里这么多人盯着,让人借着谢筝的生辰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岂不是平添麻烦?
陆培静只好作罢,今日陆毓衍送了镯子来,她才提及此事。
谢筝垂着眸子看了会儿玉镯,低声道:“娘娘莫要为奴婢担忧,奴婢的父亲是个很随性洒脱的人,素来不太看重那些繁复的规矩,奴婢也是这么长大的,如今能替父母把案子弄明白了,已经是极好的及笄礼了。”
陆培静的心愈发痛了。
再是随性洒脱之人,也不会不看重及笄礼。
谢筝是与寻常闺阁女子不同,但哪个姑娘家会真的把及笄抛在脑后?
谢慕锦的案子虽然查明白了,梁嬷嬷伏法,梁松亦在外地落网,可长安公主却置身事外了。
皇家就是皇家,圣上能让淑妃病故,却不会对长安公主下手。
不管谢筝内心里如何想,皇权是她越不过的。
当然,谢筝有长安公主的把柄,真要让长安赔命也是有法子的,可这不仅仅是谢筝一人与长安的恩怨,它牵连太广了。
谢筝自己亦明白,那个让巧源和田嬷嬷引着她们查出真相的人还藏在后头,等着坐收渔翁之利,谢筝还不至于蠢到喊打喊杀去做那先头兵,成为一颗有去无回的棋子。
只是,夜里想起谢慕锦和顾氏时,谢筝心中总有万千感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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