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便去。”
被拿捏得泪流满面的张山石也再没法推拒,而以一种奇怪的姿态被驱赶到了庄门处的紧要处;在这里的激烈撞击声生和土石溅落之下,也是当下庄内与贼军争夺最为激烈的所在;张山石也很快给塞上了一支缠手上尽头血迹的短矛,推搡上墙头去。
负责监守这处的领头人,则是个来自淮扬军的老卒赵廷璧;脚瘸了但是一身战阵厮杀的本事却没有拉下多少。虽然他此时身上已经挨了好几刀,连带衣甲下的皮肉都血粼粼的翻卷出来,却犹自挥举断矛和横刀酣战不休,而鼓舞着那些庄内死伤不止的丁壮,复起余勇顶上墙头来。
下一刻,面对扑面而来的贼兵,而依旧浑身软绵绵提不起劲张山石,突然脚下一滑手中一翘;粗铁尖的矛头在某种杠杆作用下,忽然挺起戳在了一名凶神恶煞的蔡贼士兵的小腹中;刹那间狞笑的表情在被搅动划开的肚肠散落之间,也变成痛苦不堪的扭曲面容下,格外凄厉的惨叫和哀鸣不休;
就像是那些曾经被蔡州贼追逐、残害的百姓士女,所表露出来的痛苦一模一样。在这一刻,张山石忽然就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来这些凶神恶煞、令人小儿止啼的蔡贼,也会受伤流血和痛苦挣扎着死去;也会害怕和哀求;更是与大多数人一般活生生的血肉之躯。
这个发现让张山石浑身突然有了气力;而重新举起血糊糊挂着什么的短矛,重新刺向另一名贼兵。然后在被对方伸手抓住拖走的同时,又另手捡起一块石头,迎面砸在对方有些错愕的面容上,顿时就血花迸溅地仰面倒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