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这儿看到的,乃是你那位四十三叔临走之前,所全盘布下的一场大局啊!”
这时候,高骈才意味深长地开声道:
“奴奴愚钝,不明所以,还请翁祖提点?”
瑞卿闻言连忙请教道:
“你不觉得这罗城入夜之后,也太过风平浪静了么?明明是有人发难犯乱,却是从头到尾只涉及特定几处,而没有扩散开来么?”
高骈方才略有得色的捋须道:
“这说明什么?说明就算一开始被那些逆党抢了个先手,但是暗中始终有人在竭力控制着部分局面,而令逆党发起的dòng • luàn无法扩散开来,只能集中争夺子城和牙城所在的关键之处。”
“是以,只要牙城处不失,此辈便就是釜中游鱼,而只待时机成熟的收网时刻了?”
这一刻,瑞卿也像是福至心灵一般的接口道:
“大致,便是如此!”
高骈不由有些老怀快慰的看着这个娇柔弱质的小女子;心中不由略有遗憾和挫叹;这要是个带把男儿的话,岂不是连扶持和维系高氏第三代、第四代家门的人选,都要后继有人了。
偏生她就是女儿家,日后就算做得再好,只能当做缔结家门姻亲的纽带嫁出去;然后便宜哪一个不知名的别姓儿郎,然后顺便用这一身才学和经历,帮衬对方的家门和教养他人的女儿,真是想起来就有些若有所失啊!
而当天边晨曦中的鱼肚白,再度将明亮的天光洒落在这些轮番攻战了一夜叛军头上时;因为仿若是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希望和一次次被鼓动起来的热血,而坚持到现在大多数叛军士气,也像是春阳下的冰雪一般迅速消融和退却而去。
他们甚至不需要将校们的约束和呵斥,就已然沉默无言的三五成群退却而下,就连烟熏火燎的满地狼藉和牙城墙下的尸横枕籍,都无心去收拾了。就这么沿着蜀冈最为低缓的一面山坡和梯道,重新退回到了子城当中。
而身为名义上总领的李唐宾,也无能为力再去约束他们,而只能在一片沉默当中让人包扎自己在夜战中受伤的臂膀;那是他第五次冲到了墙头上之后,被挠钩拖开了手中的团牌,一支叉把乘机刺中胸口圆护,将他推出墙外摔在尸堆里的结果。
这时候,重新聚集起来的另外几位叛军将领,却是对他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既然这牙城内已经早有防备而亦是攻克不下,那就转而纵兵去抄掠子城里的官宦和富有人家好了;这既可以通过劫掠财帛子女恢复士气,还能裹挟到更多的壮丁以为攻城填壕的前驱。
只是这个过程中唯一不和谐的是,他们就要与那些原本作为乘机推翻高氏的内应和支持者,形同潜在盟友的淮南文武旧属,就此撕破脸面了。因为,此辈家宅和眷属、部曲和奴婢,几乎都是集中在了子城当中;一旦动起手来这些憋了一肚子火气的叛军,可不会懂得区别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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