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就有一支凌空飞至的流矢正中他的腰间。虽然被迸裂开来的山文甲挡了下,但还是顽强的扎在了他后腰的皮肉中;而他甚至都没有功夫去折断箭杆;因为就在他中箭惊觉的这几个呼吸间,又有两名亲兵被盾阵中冷不防探出的挠钩拖倒,而露出更多破绽和间隙来。
只是片刻之后,秦冠海就在应接无暇之下;再度被一只乘隙突出的矛头扎在了大腿上。虽然他腿根处格外精良厚重的铁叶战裙和山文甲的下缘;阻挡了长矛的继续刺入,却也顺势在他大腿外侧割开了一道皮肉翻卷的狭长创口来。也让他左挡右格的激烈动作吃痛一顿。
当即就让秦冠海身上又多挨了几下;虽然都是堪堪破甲的小伤口;但是一支捣砸在他肩胛骨上的连头槌,却让他吃痛闷哼之下左手动作的再度变得迟缓起来;然而,这就像是恶性循环一般的,哪怕他打翻、逼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淮扬兵,却不能阻止他身上的伤创越来越多。
因此,此时此刻染红他身体的不再是敌人的喷溅血肉,而在剧烈动作当中自己伤口所不断挤压出来的血水;然而,他面对远处那辆白色高车上的淮扬军将旗和大纛,赫然还有足足的百步之遥。而他仅存的亲兵也只能降服抵靠在彼此后背上,而喘着气获得片刻间歇的支撑。
但是浑身疲累、遍体鳞伤的秦冠海,开始昏昏沉沉的头脑当中还是想要在努力一下;就像是当初在鄂州的黄梅之战当中,他也是这般满身浴血的护送着,这位从小尽心笼络而对他恩义无双的兄长;冲出了朝廷名帅人称“鬼头曾”的招讨使曾元裕从未,避免和补天大将军王仙芝的五万大军一起覆灭下场。
于是,他突然鼓起最后的气力,瞪眼如铃咆哮大吼数声,将当年的淮阳兵惊退了两步;又是腾出勉强足够的空隙来,双手直握棘头枪尾高举过头,做出盘旋扫荡的蓄势姿态;这也是他压箱底的绝技之一号称“大震荡”;使出来之后就是血肉铺陈敌我协亡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