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觉得你心事重重?昨晚我走后,你睡得还好吗?”井迟照常侧过身去给她解安全带,宁苏意却顿时呼吸一滞,脑袋往一侧偏了偏,眼神怪异地看着他。
她眼底的情绪过于错乱,哪怕他们相熟二十几年,井迟都未能读懂一二。他除了疑惑就只剩忐忑,沉吟片刻,惴惴地开口:“你有话对我说?”
“井迟。”宁苏意的语气有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严肃。
“……嗯?”
“你有喜欢的人吗?”
她曾在英国问过他一模一样的问题,他当时的回答是“没有”,距离现在不过四个月,她想知道他这次怎么说。
“没有啊。”
话一落,井迟就想摸鼻子,脑中突然闪过宁苏意不久前说的那句“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会摸鼻子”,他生生忍住了,眼神也没有飘忽,甚至敢与她对视。
宁苏意呼了口气,看向窗外,卸下重担一般浑身一轻:“哦,没事了。”
井迟搞不懂她为何又问起这个问题,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然而现下气氛有些凝重,他不敢再去求证,只觉逃过一劫。
——
那一晚所受的惊吓刺激,确实影响到宁苏意的睡眠,她连着失眠好几个晚上,深知再拖下去问题就大了,便抽出一个下午的时间预约了医生。
她并不是讳疾忌医的人,早些年就知道,“有病就去治”是真理。
但宁苏意有自己的顾虑,不想父母操心,这件事没跟他们提一个字,只叫了叶繁霜陪自己去医院。
治疗过程还算顺利,医生给她开了适量的安眠片,末了提醒一大堆注意事项。她双手搭在膝盖做认真聆听状,其实关于副作用与注意事项她比谁都清楚。
出了医院,叶繁霜提议:“去附近走走,散散心?”
宁苏意没拒绝。
叶繁霜挽着她的胳膊,被宁城的妖风吹得迷了眼,不得不拽着衣襟微低下头,闷声说:“我以前把你看得无坚不摧,现在清楚了,都是假象。你啊,也就看着像一尊精美瓷器,往里细瞧就知道有裂纹。”
宁苏意晃神了几秒,嗔道:“拐着弯儿骂我花瓶呢。”
“花瓶还不好?你看邹茜恩,一天天只知道傻乐,不晓得多逍遥自在。”
宁苏意大笑:“她要知道你在背后这么说她,要跳起来跟你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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