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几个月,官兵步步向宁朔和灵州两城逼近,叛军也是累累动用骑兵袭扰反击,双方交火,光是邸报里提到的上规模的就有三十二起。
这些交火的结果大多数是叛军铩羽而归,官兵虽然谈不上大获全胜,但是站稳了脚跟,得以继续向前推进。
李尉也理解石中裕为什么按捺不住要行走延保、过黄河、经宣大奔袭京师的险招,而阿布翰一族居然有那么多人愿意跟随。
没有办法,再让官兵以结硬寨、打呆仗的方式推进三四个月,营寨直接就扎在宁朔和灵州城下了。
跟着王贵,来到大校场,李尉立即视线开阔。数千人站在一起,排成了数十个方阵。每个方阵,都像是工匠用角尺画出来的一样。
这些士兵穿着灰黄色的衣服。这是岑益之从富口编练乡兵开始穿着的,叫作训服,也叫新式军常服。上衣下裤,样式几经改进,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他们戴着有檐帽,数千双目光全投射在岑国璋身上,透着崇拜、狂热、服从和自信。
全校场的焦点,岑国璋站在高台上,穿着一身作训服,左手叉着腰,右手在比划着,对着一个大喇叭在说着话。
“你们已经经受了两个多月的艰苦训练,即将成为合格的列兵。对,就是列兵!想成为合格的士兵,还差一道火候!什么火候?在战场上经历一遍。哪怕你去那里听个枪炮响,在满是硝烟的地上打个滚,你算是个合格士兵。”
“但是,这仅仅是一个合格的士兵,要想成为一个好兵,还差得远。你们必须站在离敌人不到二十米的地方,面对他们的刀枪箭矢,听着炮弹从头上飞过,察觉到身边的战友们倒下。在这个情况下,你端起滑膛枪,对准敌人,能够手不颤,气不慌地扣动扳机,那你就是一个好兵!”
“这一切来自什么?就是来自你们三个月的训练!有人抱怨训练的艰苦,说不是人该经历的。还有人发牢骚道,说这三个月训练,就是把你们训成牛羊,再送上战场去送死!放屁!马麦碧的,这就是特娘的放狗屁!”
李尉听着岑国璋在台上破口大骂,心里哑然而笑。这要是在其它场合,比如县庠府学,给学子们讲话。如此脏话连篇,估计老夫子们都要跳起脚来骂。
但是在这里,李尉从站立的官兵们的眼睛里看到了亲近。
“新兵训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们在三个月里,披星戴月,汗流浃背,甚至会受伤流血的艰苦训练,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里,岑国璋环视一圈,整个校场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答案的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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