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人心里的私欲,就是这世上最快的马,最强劲的风,拉车驱船,无往不利。”老汉自我嘲笑了两声,“后来《京华时报》、《江宁时报》、《文报》,还有明社主办的《明理报》,我一期不落地完全看完。到那时我才明白,吾道不孤,只是人家比我要高明得多。”
年轻人笑了笑说道,“所以老师借着感谢护送姨娘去松江府的理由,来拜会岑大人。我还以为老师老早就想来了。”
老汉摇了摇头道,“我是臭名满天下之人,可不能让岑益之受我牵连。避避风头,等没人注意到再悄悄过来。我大顺好容易又出了位同道之人,可不能把他也拖下水去。”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赶路。这时,大风骤起,不知从哪里刮来,卷着砂砾碎叶扑面而来。
抬头看看天,发现乌云越来越厚,两人不敢耽误,赶紧加快步伐,顶着风继续前进。沿着大路走了一段,在山坳转了个弯,看到前面豁然开朗,一处山弯里坐落着一处村庄。
错落参齐的房屋,基本上是沿着山势而修,却布局井井有条。大部分半砖半土坯,中间有粉墙黛瓦混杂其中。
再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高矮不一,层层叠叠布在起伏的丘陵上。田里长满了刚抽穗的稻谷,绿油油的挤满了一片片田,一块块的就像碧绿荷叶堆积在池塘里。
“老师,学生去问一问,岑大人的府邸在哪里?”
老汉摆摆手道:“不用问,往村子里最大的宅子走,看到门口有三斗旗杆,应该就是岑府。他被赏轻车都尉勋位,有资格立三斗旗杆了。”
“还是老师懂得多。”
“你生长在海峡省,应个乡试都要泛舟去越秀。那里立省二十一年,一共才中了四位举人。所以你不懂这些规矩。”
老汉眯着眼睛回忆起来,“为师的家乡,是有名的进士县。三乡四里,到处有人家立两斗进士旗杆,三斗状元旗杆也有几杆。我那杆没有斗的举人旗杆,都不好意思立出来。”
说到这里,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着荧光,“回不去了,我已经被从族谱除名,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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