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周吉祥不敢再搭腔,低垂着头,恭敬地站在一边。
“昱明公封伯爵,岑国璋赏轻车都尉,擢升四品知府,暂署洪州府,等豫章事情稍微了结,迁为辰州府知府,加施、靖、思、播等州宣抚使。其余酌情加赏。按这个朱批。”
正弘帝想了想,低声吩咐道。
“遵旨!主子是要重用岑国璋,让他协助老师昱明公平定土司之乱?”
“皇叔在豫章作乱,他们师徒几人出手,不过三十一天,悉数平定。尤其是江州城下,一万兵大破十万叛军。那一万官兵有乡兵,水师营,守备营,还有各地增援的客军。按照某位阁老的说法,就是一群杂鱼。”
“偏偏他岑国璋带着这么一群杂鱼,硬生生把叛军主力悉数歼灭。都察院有清流不服气,说谎报军情。呵呵,真当朕是傻子。内班司和都知监的消息传来了?”
“回皇爷的话,八百里加急传来了。里面有这些日子岑国璋用兵的细节,还有亲自勘验过石万虎等叛将首级的报告。老奴先过了目,真得比看章回还要惊险有意思。”
这次回答的是任世恩。
前些日子,任世恩擢升为司礼监提督太监,掌皇城内一应事务,兼领提督都知监事。周吉祥被擢升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掌理内外奏章及御前堪合。
“哈哈,昱明公乃天下第一务实官,想不到收得关门弟子,颇得他兵法军事真传,尽打神仙仗啊。”
说到这里,正弘帝像是想起什么,低声道:“当年皇考立朕为太子后,曾密嘱道,说昱明公是天下第一干练能臣,可文可武,只是性子过于刚直拗骜。当初贬他去龙泉驿,一是磨磨他的性子,二是不要让他误在夺嫡的泥潭里父皇的一片苦心,朕现在能体会到。”
事关世庙先皇,任世恩和周吉祥都不敢做声。
“而且昱明公这次平定豫章乱事,让朕还明悟到一点,事权宜专。他们师徒数人为何能立下此大功,就是事权专一。昱明公总制调度,岑国璋负责江州,丘好问负责富口,权柄在手,并无牵绊,故而能够临阵指麾通畅,使臂使指。”
说完后,正弘帝看着东楼,幽幽地说道:“各地各衙门的折子到了通政司,先在六部转一圈,然后呈送内阁。六位阁老,各责一摊,再过目一遍。然后还要合议同意,这才票拟送内廷朱批。这么一圈下来,再紧急的事情,都凉透了。”
“皇爷说得没错,政出多门,推诿扯皮。朝野非议此弊端久矣。”任世恩在旁边轻声附和道。
周吉祥轻轻抬头看了一眼任世恩,又被他抢了先,脸色有些着急,想附和一两句,可是又担心把不住皇上真实的脉门,只能欲言又止。
“是啊,六位阁老,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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