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都紧张她的肚子,只有范翎自己一点也不紧张。她闻言,走到父亲身边,扶着几案在父亲身边跪坐下来。范深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深感一桌面的奏章都没这闺女更让他操心,顿感心好累……
“父亲,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范翎不依不饶,追问范深。“讲清楚。”
范深叹口气,捏捏眉心,道:“我们与陛下相识多久了?”
“那年我十三,今年我已经三十七了,陛下比我大了七岁,马上也快要四十四了。”范翎一算,忽然唏嘘,“二十四年了啊……”
范深也是微微怅然。
那年竹君少女青葱,他还是壮年男子。如今……竹君美貌依旧,他却满头白发,额头爬满了皱纹。
范深的怅然一闪而过,很快就收敛了情绪。他看着女儿道:“你与她相交二十四年,何时见她放纵过?”
范翎微怔:“那倒……的确没有。”
范深勾起嘴角,道:“那三个入宫晚些,到现在……也不过半年。她不过才松快半年,你急什么。”
范翎语塞:“可……”
范深道:“别急。有你我替她守着朝堂,她便是玩耍个三两年,又如何?”
范翎沉默。
范深提笔,在砚池里蘸满了浓浓的墨汁,慢慢地在砚堂上舔笔:“别急。她的性子……也不会太久的,你且等着看……”
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中,若说有谁真正了解竹生,整个天下非范伯常莫属。
彦郎入宫早些,他独宠了近半年,而后焕郎、崇郎、宣郎才先后入宫。长宁四美各有千秋。彦郎貌美温柔,焕郎阳光开朗,崇郎最擅撩拨,宣郎被宫人们私下议论,都觉得是比照着定远侯的款甄选出来的。
他们入了宫,成为竹君的内宠,整个世界便围绕着竹君旋转了。四个人都生性聪慧,并不内斗,联起手来竭尽心力令竹君开心、欢愉。果然竹君有了四人之后,便没再纳新人。
自那时起竹生便开始懈于公事,偷懒玩耍,一懒就懒了差不多也有半年。
这一日晨光破窗,彦郎醒来,发现竹君不在帐中,忙推醒焕郎。焕郎醒来,亦是意外。两人忙披上衣衫,撩起帐子。
在侧殿的琉璃窗前看到女帝的身影,两个人才放下心来。
“陛下……”彦郎温柔地唤她,“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
女帝却一直望着初升的朝阳和天边云霞,仿佛不曾听到。二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再次轻声唤她。
隔了许久,他们听到女帝长长舒了口气,喟叹:“不过如此……”
女帝并未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出了殿门。
二人心中都忽然生出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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