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友夏油杰的自我质疑和反叛。
……
五条悟有些神经质地抠弄着自己被头发挡住的额角旧伤。
在他掌权五条家后,曾经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去调查当年买走了星浆体的到底是谁。最后得出来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远坂家。
对与这个姓氏背后的存在,他的心态其实算不上仇恨,也称不得厌恶。
星浆体的意义他当然清楚,当年的学妹说到底不过是代替某个人去死而已——但是人总归有远近亲疏得到喜好偏向,即使五条悟不会恶意十足地生出“如果星浆体没走学妹就不会死”这种失去理性的家伙才会脱口而出的想法,但多少也是会为了学妹的死亡而感到惋惜的。
但是,似乎也只是仅此而已的样子罢了。
自从那次事件过后,他回忆学妹的时候感觉永远是冰冷的,也是模糊的,濒死之际激活的反转术式一定程度上消磨了他最浅薄的那一部分感情;即使是夏油杰反叛成为诅咒师的最初,纯粹感性的冲动也未曾完全支配他的大脑。
——要知道五条悟近十年间,都不曾因为学妹的死亡而心生哀恸波澜。
咒术界委以重任的六眼之子能用最理性的思维理解一切:理解学妹的死亡价值,理解后辈们远离咒术界的原因,理解挚友夏油杰的离开。
至于现在——
他就只是单纯听不得有人在他耳边提起这个姓氏而已。
“惠。”
电话这边的五条悟连嘴角惯常的弧度都没有丝毫变化,他语气轻快地询问道:“你知道那个姓远坂的现在在哪里吗?”
“……你找她干嘛?”少年忽然心生警惕:“津美纪很喜欢她,而且她对我姐很好的,也没做过什么诅咒师才做过的事情。”
“那么紧张做什么?”五条悟低笑一声,“……哎呀,用‘她’来称呼,是远坂小姐呀,我记得远坂家这一代的家主现在的年纪应该是三十多岁,两个女儿也不过三四岁左右?旁系吗?”
“说的奇奇怪怪的,”伏黑惠无奈道,听到对方口吻亲切熟稔,某种微妙的不安也跟着放下大半,少年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东西跟着说了出来:“她年纪没有很大,感觉和我姐姐差不多的样子顶多大一点,照片没有,名字叫做‘远坂莱’,你要找她吗?”
电话对面的声音再一次戛然而止。
“……‘莱’?”
“哪个‘莱’。”
少年没有回答,狐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五条先生,你和她当真是朋友吗?因为先前她听见你名字马上就要走的反应本身就很奇怪了……”
“……哎呀。”
五条悟很轻地应了一声。
“她知道我呀。”
不知不觉间,转动钢笔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长的什么样子?”
伏黑惠觉得奇怪,却还是很认真的描述着少女的模样:
“是那种很漂亮的女孩子,给人的感觉很亲切,个子比津美纪稍微高一点,琥珀色的眼睛,栗色的头发稍微有些卷……”
伏黑惠描述外表的时候几乎可以用笨口拙舌来形容,电话对面的声音带着男孩子特有的尴尬羞赧和局促的青涩感,认认真真描述着某个女孩子的样子。
那些细节渐渐拼凑起一个熟悉的轮廓,与男人记忆中某个早已模糊的存在渐渐重叠,显现,重新明晰起来。
够了。
足够了。
那支钢笔终于从男人修长的手指间落到了桌子上。
五条悟没有去理会。
死亡、疼痛、利用、背叛。
这边的世界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美好的痕迹。
如果真的是她、真的是那孩子回来的话……
……她当然会听见自己的名字就立刻选择离开。
毕竟被誉为咒术界最强的自己,毫无疑问是咒术界最明确的象征——她会抵触反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理所当然。
比起质疑对方存在的真实,还是直接相信对方在当年并没有彻底死去,五条悟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但是学妹居然反感这边到愿意去接受“远坂”的姓氏,这就有些麻烦了。
“哎呀,这可真是……”
“一不小心就变成了学妹最讨厌的大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莱和五条的确没有什么明确的故事。
问题是她当年死的太惨烈了……激活的联想记忆的内容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