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明和钱茜茜认识啊!”
“唔……”佟童的脑子转得飞快,他说道:“钱茜茜家离港城不远,家里又有钱,有钱人和有钱人玩,也不奇怪吧?”
好像有点道理,郝梦媛没再深究,孙平安却笑了一下。
饭吃到一半,郝梦媛要去卫生间,餐桌上只剩下两个大男生了。孙平安冷不丁地问道:“你以前很依赖的那位老师,走了七年了吧?”
佟童一怔,轻轻点头。
“你还在追查她去世的真相吗?”
孙平安看似随意,实则步步紧逼。佟童有些局促,搪塞道:“她的死因不是很明确吗?她的家人那么说的,还有什么好疑惑的?”
孙平安笑笑,喝了一口茶,说道:“去年我弟弟说肚子疼,去医院检查,结果发现肝上有几个囊肿。不用开刀,做微创手术就可以了。幸好不是癌症,医生说也不是什么大病,所以我们一家都没有太担心,很痛快地答应手术。”
佟童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能静静地听下去。
“手术很快就做完了,我们把他带回了家。但是,手术过后,我弟弟腹痛难忍,过了几天都没有好转,比手术前疼得更厉害。我们回医院复查,医生说,手术没有任何问题,囊肿全都消除了,也没发现其他问题。那医生是个专家,我爸妈没法质疑她。但是我弟弟疼得很厉害,没办法,我爸妈只好换另一家医院,又是从头到尾一顿检查。因为车祸,我弟成了残疾人,行动很不方便,他还要一次次跑医院,我们全家都累得够呛。”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也是没什么问题。但医生看我弟疼得那么厉害,当即就做出了判断——做微创手术时,是不是一针扎到神经上了?”
佟童蓦然一顿,心想,那该多疼?
孙平安一直以不急不缓的语气陈述着,直到说到这里,呼吸方才有了几分急促。他又说道:“但是这个很难证明是医生的失误,要是我们去讨公道,没准能背上医闹的罪名。再说,那医生态度嚣张,神情傲慢,而我爸妈太过卑微,始终没有勇气去告她。我弟本来就有残疾,身体并不强壮,又因为手术的失误,天天疼得浑身打颤,衣服都是湿的。他寝食难安,瘦了一大圈。后来,幸亏遇到一个有经验的老中医,他免费给我弟治疗了一段时间,疼痛才减轻了。但现在,只要遇上阴雨天,或者气温突降,他还是会疼得额头冒汗,就像风湿一样。”
“我恨我父母的懦弱,也恨我的渺小。我下定决心,哪怕拼上我这条命,也要让那个披着专家外衣的庸医付出代价!”
直到说出这些话,孙平安眼中的佛光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佟童从未见过的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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