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田思的角度,应该会看到此人,可她只作不知,笑盈盈与罗南聊天。
罗南看“年轻医生”的表情动作,已经猜得差不多,心里就摇头。田思靠过来,难道还指望他能吸引火力?
能参加五校联谊派对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年龄小,个头也不高,挡箭牌什么的就呵呵了。
正琢磨该如何点破,却听田思轻赞道:“刚刚多看了一眼,罗学弟线条功底很扎实呢。三年后,如果能到设计分院,承继家学,必然是一段佳话。”
家学?
罗南心头颤动,原本的想法瞬间散掉,只剩下更混乱的情绪,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回应。田思则双手合什,做了个抱歉手势:
“抱歉,罗学弟。上次在霜河实境就很奇怪,一群莫家的年轻人,只有你的姓氏不一样,就多嘴向莫邱问了一句。后面又听田启说起,他们社团里流传的有关学弟你的一些情况,一时好奇,查阅了下资料,才知道你是中衡学长和清文学姐的孩子。”
是了,罗南的父母,确实都曾在学校设计院求学,田思的“家学”说,一点儿没错。
田思往前一步,姿态也更亲近:“其实,这几天我一直想找机会谢谢学弟你的。”
罗南脑子有点儿木:“什么?”
“前段时间,我毕业设计选题,同时也想申请潘文潘教授的研究生,可连续好几个题目都被毙掉了。”
田思眸光投注在罗南脸上,轻声道:“我实在没办法,正好学弟你的事情给了灵感。我就根据清文学姐当年的‘耦合设计’理论,重新做了研究课题,才通过的。
“清文学姐曾是潘教授的高足,潘教授看到我选的题目,眼圈儿当时就红了……我知道的,这是讨了巧,托了清文学姐的福。”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罗南的心情无法形容。
田思所说的,是与他至亲密切相关的事情,可那一段段信息,一个个名字和概念,却又如此陌生。
他就像在一场梦境中,努力想融进去,却总差着一些,只能拼命地记忆,生怕漏过一个字,待大梦醒来,便彻底消散。
待田思停了口,他还是意犹未尽,下意识伸手,碰触观景平台与水晶柱之间的防护玻璃,用冰凉的触感,让脑子更清醒一些,也确定刚刚田思那些言语,没有半分遗忘。
或许是他的反应古怪,田思有些疑惑:
“罗学弟?”
罗南很想对她讲“你再多说一些”,可话到嘴边,则变成了:“他们毕业有二十年了吧,田学姐竟然还知道?”
田思微垂眼帘,又露出柔和的笑容:“毕竟隔了许多年头,若说印象深刻,那是骗人。可只要查一查资料,就有许多事情,都到眼前来了。不过我倒听说,建筑设计那边,但凡是讲到建筑哲学和美学,一些老教授总会把‘齿轮’拿来当范例,清文学姐的名头,一直很响亮呢。”
罗南勉强一笑:“是这样吗?”
“相比之下,我倒更佩服中衡学长,毕竟我是学工业设计的,而且中衡学长的理论性更强一点,很多研究结论,到现在也没有过时,包括一些概念产品设计,随时可以拿过来用,省了不少心思。”
田思显然是用心研读过资料的,信口说来,都是有本有据。可让罗南尴尬的是,越这样,他越是迷糊,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的迟疑,使得连贯的对话氛围出现了空当,这给了某人机会。
“思思。”
那个一直在侧后方观察的“年轻医生”,快步走过来,动作很急切,很不礼貌地挡在罗南与田思中间,用肩背隔开了罗南的视线。
“思思,你让我好找。”
罗南眉头皱起,按在防护玻璃上的手指屈伸一记,感觉很不好。他大概明白,为什么田思对这位颇为帅气的“年轻医生”避之唯恐不及了。如此脾气行为,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五校精英里,也有这么不靠谱的?
罗南心情变得很糟糕,他不想牵涉进这种狗血的事情里,可是田思之前所说的绝大部分,都是他迫切想听、想记忆的。
田思说过,她为了做毕业设计,查阅了大量相关资料,怎么可能只有这一点儿?她肚子里肯定还有很多,可这么一冲,再想续上,就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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