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岛小姐

62、沉入海(3/4)

“要到哪里去?”

津岛柊时沉默了,她仰起头,凝视着无边的黑夜,太宰治走到她的身边,挨着她的肩膀,也抬起头,伸手指向天空,像喃喃自语般说,“是那颗星星吗?”

“是远到,我再也见不到你的地方吗?”他的声音在发抖。

津岛柊时再一次沉默了。

“……那,美知子小姐怎么办呢?它已经活了十年了,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你要抛下它吗?”

“……我已经拜托了贵志那孩子照顾美知子,原先这孩子就经常照顾美知子。”

“房子呢,这座房子,种植的桃花和绣球都是津岛小姐你最喜欢的,精心打理的,如果你不在,很快就会枯萎。”

“太宰君……”津岛柊时顿了顿,在太宰治期望的眼神中转过身来,黑色的长发随风飘动,她将发丝挽到耳后,“这座房子就留给你,在龙头战争时我离开横滨的那段时间,你不是把这里打理的很好吗。”

想要离开时,就可以将一切都抛下,哪怕过去表现的再喜欢,头都不回的离开吗?太宰治笑了笑,那笑容像是一朵花,静静地开在他的嘴角,很快又枯萎了。

“那……我该怎么办呢?”

“……”

津岛柊时没有吭声,她垂在衣袖中的手指抖了抖,安静的望向天边。

太宰治又重复了一遍,喃喃自语般问道,

“那……我……我该怎么办呢?”

他的眼神迷茫又孤独,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呆呆的站在原地,畏缩这不敢上前,小心翼翼的发问,在津岛柊时望向他的眼睛时,他缓缓的闭上眼睛。

在这里,他曾经度过四年的时光,从十四岁到十八岁。

温暖的阳光,从树上飘落的花瓣,绿意葱茏的夏季,叮叮当当作响的风铃,撑在庭院里的竹竿,暖烘烘的被子,是让人倦怠的晴朗天气,他坐在玄关边,闭上眼睛,阳光透过薄薄的眼皮,视线中是一层浅红,带着太阳的光晕。

真晃眼啊,那种阳光,太宰治想,那些平凡的一天天,是怎么走到今天的,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此刻都想不起来,那些记忆都开始模糊,在记忆中渐渐枯萎,是幻觉吗?

他看向月亮,月亮不在天上,只有几颗星星,像是墨迹上沾上水一样,模糊的散成一团,在视线中渐渐的重影。

冰凉的风吹在肌肤上,天空飘来一阵积云,此刻,连微弱的星光都看不到了。

四年前,在河边遇见这个女人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表情,微笑着坐在河堤上,向他伸出了手,那时她说的话,她的眼神,让孤独的他跟着她回了家。

他们是相似的存在,流淌着相同的感情,是同样追求着虚无缥缈的存在的做梦者,因为同样胆小,同样的孤独,所以他才能和她在一起,他知道她们是无法改变无法爱人的存在,因此才能放心的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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