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爷,十多年没见,你老身体好哇。”
那个老头子抬起头,疑惑的目光看着我们,到了近前才翻了个白眼,对老潘说:“你是哪个村的,看着面生。”
老潘凑过去说道:“我是从县里过来的,十多年前,咱爷俩聊过几次,你忘了,当时你家里有个老座钟,我出三百块,你是说什么也不肯卖呀。”
倔爷浑浊的老眼里面流露出一丝光彩,忽然呵呵笑了起来。
“原来是你小子,哼,当年就不学好,现在又带着谁家的后生出来干那投机倒把的勾当?”
他说着打量了几眼老潘,又说:“你也上了岁数,这损阴德的买卖还是少干,小心遭报应。”
这老头说话当真是让人难堪,我忍不住说道:“老爷子,我们现在开的是典当行的买卖,是有正规执照的,国家有许可,怎么就是损阴德了?”
倔爷再次翻了个白眼,冲我说:“俗话说的好,穷死莫去当,屈死莫告状,说的就是你们这些黑心当铺,和那些个黑心衙门,哼,有执照也白扯,还不是变着法算计老百姓。”
我被他这句话噎的半天没说话,老潘赶紧岔开话题说:“倔爷,今天我们来,可不是收古董,是想跟你打听一件事。”
谁知还没等老潘开口,倔爷就磕了磕烟袋锅,硬邦邦的丢下一句话。
“不知道。”
说着,老头子就转身要走,我忍不住说道:“老爷子,我们还没问,你咋就说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知道也是不知道,你们这种人,能问出啥事来?”
倔爷佝偻着腰背,慢吞吞地往家里走,看起来就像一截快要枯死的老树根,已经没有了生命力。
“倔爷,当年掉脑袋的那件事,你老人家是主事之人,你敢说,这件事你不知道?”
倔爷停顿了一下,却梗着脖子说:“不知道。”
他说着又继续往前走,老潘又道:“好,你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但如果我告诉你,当年那个东西,又再次出现了,你咋说?”
倔爷的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终于缓缓回过头,盯着老潘说:“那东西出现了,也跟我无关,跟清河村无关。”
老潘笑了:“那真是抱歉了,那个东西,现在就在清河村口,如果你老人家想看,随时都可以。”
倔爷的眼睛瞪了起来,手也有些哆嗦,似乎要火,却终于按捺了下去,重重地哼了一声,说:“你到底要问什么。”
“吃不饱的儿子,到底死没死?”
老潘赶紧问道,倔爷半晌不语,忽然转身往家里走,同时从嘴里掷出两个字。
“死了。”
“死了?真的死了?”
“呵呵,十几年前就死了。”
“那后来的传说是怎么回事?”
“哼,那都是放屁,脑袋都让人家劈掉了一半,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这句话一说,我脑子里顿时就嗡的一下,迅地和老潘对视一眼,眼前出现了刚才在村口看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