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林如海一番话,贾氏挽帕子不住的笑,飞着白眼儿嗔了句:“老爷到时候可不能忘了如今立的誓,若捉不来佳婿,管叫下人堵上人家门去请!”夫妇两个来往数句玩笑话便打住此事,贾氏撇开信纸正色道:“既如此,我且寻个托词打发了母亲便是,先说等孩子们大了再议。咱们姐儿,任他什么人家都得是八抬大轿的正头太太,没得从旁人家里重孙媳妇做起的吃委屈。”
这说得正是贾氏生母,那荣国府的老祖宗史老太君。
老太太当初便是从重孙媳妇做起,直到这几年寿数逐渐上来才略微放放手将中馈之权交予儿媳,自家每日里带着几个小孙女并小孙子含饴弄孙。这其中吃了多少苦头受过多少委屈,也就嫡嫡亲的女儿或可知晓一二,旁人眼里看她都道灵巧干练惯会博公婆宠爱,再不知其人内里甘苦。
由己及人,贾氏低头想起自己嫁入林家至今,虽说也叫婆婆弹压过好些年,终究还是占了人口简单的便宜。心下认定将来也要与女儿寻个轻省些的婆家,好不好的人少事儿也少,方才称心。叫像是贾家那般家大业大人口众多,热闹是真热闹,一天到晚光听下人回差事都得从卯正听到酉时三刻。中间儿用过午膳连晌都不敢多歇,长此以往便是铁打的身子亦撑不住,何况女儿也就翻过年来看着才康健些许,如何舍得她受此磋磨。
也就二嫂那么大字不识一个粗壮的耐得住,心里到底还记着闺中印象,多少不过意。
既如此,贾氏边寻思边提笔与史太君回书一封,只顺着话将内侄夸了再夸,又说起家常二三、幼子趣事并思亲之情,旁的半字不提。
这信连带一车新鲜嫩莲子菱角都叫陪房贾二加急押着送入京城。史太君早上起来用过膳,斜倚闲看小丫头子们挤在廊间逗弄下面进上来的红嘴儿绿鹦哥,闻听女儿又打发人送东西来,忙散了丫头叫新换的鸳鸯上来展信一字一句的念,自个儿咪了眼睛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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