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彻底暴露了。」佣兵明白其中含义,「有人为你在王城设下陷阱。」
伯宁捏紧拳头。「谁会这么做?」他回忆着自己的仇人,恶魔猎手,布列斯帝国,还有秩序支点,一时间竟然难以判断。「该死,军团在铁爪城的夜莺也不安全。」也许他们已经被纳里斯出卖给王党,以讨新任主教的欢心。「他究竟是受谁指使!」
「我是佣兵,不是诸神。你问错人了。」
的确。「接下来怎么办?」
「这我倒知道。」佣兵打量着纳里斯的尸体,「返回或离开,总得行动起来。我给出了建议,就由你来做选择吧。」
布雷纳宁十分震惊:「返回?」
「此人毕竟是你的部下。」辛指出,「想要搞清情况,解开他身上的谜团,唯有返回王城一条路。」
「我有比解开谜团更重要的事。」伯宁嘀咕,「这时候返回,不是自投罗网么?」
「可你还有别的部下在城里,是也不是?假如他们毫不知情呢?」
纳里斯一去不回,等待着他们的恐怕只有火堆。布雷纳宁不知道叛徒是否已经动手,将同伴尽数出卖。也许他没这么做,而是先用谎言从无名者同伴口中得到了伯宁的位置,再孤身来此。
布雷纳宁挣扎起来:「你觉得会怎样?」
「反正我没看到追兵。他多半是自己来的,但这不能作为决定性依据。话说回来,你没办法联系上他们么?」
「这……我当时……我没通知这边的人。」布雷纳宁含糊其辞,「寻找高塔信使的风险太大,并非所有人都支持。我的同胞大都建议我与拜恩帝国建立邦交,以获得将来复国的承诺,但……」
「秩序联军虽然解散,七支点却没有真正伤筋动骨。」辛一眼便看穿了关键。「拜恩想要改变无名者的处境,只怕还得有仗要打。」
布雷纳宁同意。「猎魔战争时,光复军团的前线伤亡惨重,百姓对那亡灵又惧又怕。瓦希茅斯地处伊士曼与布列斯的交界,我们踏上拜恩人的战车,确实能获得承诺,但我的军官担心我们在实现光复王国的目标前,就会被无穷无尽的战争拖垮。」
「看来你们也很不容易。」
「显然。」布雷纳
宁无精打采地说,「有些人已经撑不住了。纳里斯不是无名者,他只是瓦希茅斯人而已。也许他早就受不了七支点的猎魔了。」他摇摇头。「我想找到新的道路,与"拜恩帝国"和"钢与火"不同的路。」
「黄金之国瓦希茅斯,不正是无名者的国度么?」
「不。」不是,且永远也不会是。布雷纳宁知道祖父决不会允许。他已催我结婚生子许多年了。
伯宁很清楚,倘若他的儿子不是无名者,那么光复军团中的同胞很可能会失去伯宁的支持:祖父会将曾孙与他并列,据秩序和拜恩人的战况决定倒向哪一方。此事自然毫无荣誉可言,然而为了黄金之国,祖父已经不惜一切。
我呢?他心想。我是无名者,还是瓦希茅斯国王?
答案不取决于他。伯宁不禁感到一丝庆幸。但他远比祖父年轻,瓦希茅斯的未来如何,他终会比祖父更有话语权……
这些抱负都与四叶领的诺克斯佣兵无关。「祝你好运。」辛耸肩,「哪天你成功了,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然后让你们自吹自擂,说自己当年是国王的旅伴?」伯宁笑了。
「差不多罢。我猜罗塔和杰特肯定会说,帕因特就不一定了。」
「还有约克。」布雷纳宁很久没想起橙光西塔了。他们仅有一面之缘,还是伯宁有意安排的。不过,虽然动机不纯,西塔约克仍是个快活而友善的旅伴。结识此人他很高兴。「这小子肯定会大呼小叫。」
「你口中的"小子"三百岁了,没准比瓦希茅斯的国祚还长。」
布雷纳宁的笑容僵在脸上。叛徒纳里斯的尸体还摆在地上,此刻,喝下蜜酒魔药冲佣兵脸上来一拳绝不是最明智的选择,但却是他最想做的。「……无论如何,我联系不上他们。」
「也不想放弃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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