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穿着汗衫的精装男子抬着一顶红色缎面的轿子行走在省城的老街上。
这是原本是一条异常萧条的大街,位置奇好,偏偏往来的人非常的少,所以生意人在这里无不闹得血本无归,天哀人怨,整条老街如受到了诅咒一般。
但是今日,这条老街看起来倒是有些怪异,原本如同鬼街一样寂静的地方,竟然传来了热闹的鞭炮声,远远听去,还带着一些隐约的恭贺声,听起来十分的热闹。
轿帘掀开,露出了梁景玉那张微胖的白脸,那双充满了傲气的眼睛扫了一眼这条老街,街上时不时有人经过,时而年迈老人,时而娇柔女子,脸上都带着笑意,他的眼睛扫到了他们手中提着的油纸,那是专门医用的油纸,里边包裹的必然是药材。
他冷哼一声,眼中露出了不屑的目光。
红缎轿子沿着老街一直往前走,停在了一个十分热闹的二层木楼前,木楼成色质朴,十分典雅,大有名楼岳阳的样子。
这里原本是一家叫神叟医馆的地方,后来那家医馆经营不善,只好闭门歇业。
同行相轻,同行相斥,所谓神叟医馆虽然对他梁家的福泽堂没有什么经济上的威胁,但是多一家医馆闭门歇业对他而言总是一件好事。可是……
他抬头看着二楼悬挂的牌匾,上边篆刻着四个正楷大字。
无尘医馆。
这四个字对梁景玉而言是一种讽刺,他当初用商业技巧将神叟医馆搞垮了,没想到从天而降一个无尘医馆继任了这里,而这个医馆还是他的宝贝儿子梁思成亲手买下来的。
他冷哼了一声,本能的向无尘医馆扫了一眼,看到一个穿着长衫的年轻人正在门口迎客,举手投足带着一种独特的气质,梁景玉的眼中本能的浮现了一丝阴狠。
人来人往,此起彼伏,恭贺的话语听的杨水生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但是还是得陪着笑脸,阿离端着茶具在医馆里忙里忙外,为前来祝贺的客人端茶倒水,忙的算是心安,脸上带着丝丝笑意。
杨水生并未打算大张旗鼓,只发了几份请柬,请的都是省城的一些医德比较好的医生,可是不知道为何,这省城的望门几乎都知道了他的医馆开张,所有人都赶来给他祝贺,一时间搞的杨水生有些措手不及。
上次解决了赵司令府中的梦游症之后,他的名声在省城广播,有人传闻杨水生越赵司令的关系不一般,如今这么多人前来找他套近乎,多半也是想借着他和赵司令的关系来攀一下高枝。唯有杨水生自己无奈的摇摇头,他与赵司令确实有一些微不足道的交情,却也不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有的,但愿这份交情不会成为自己在省城的负担。
一对看上去有些眼熟的客人从面前经过,穿着黑色长袍,杨水生微笑的对他说了一句“欢迎”,招手让阿离过来奉茶,整个医馆只有他们两个人,倒是有些忙不过来了。
有的客人来了就走了,有的客人还愿留在这里相互结识一下,无尘医馆的开业做了一个媒介,让这些平日里想见却没有什么理由见面的大人物聚在了一起。
迎进最后一位客人之后,杨水生舒了一口气,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了红色缎面轿子,轿门外梁景玉傲然的伫立在原地。
杨水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恍然间想起了什么,脸色一转,微笑的走过去,青色长衫随风而动。
“梁老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他伸手邀请梁景玉,后者凝视了他一眼之后,板着的面孔突然松懈,眼睛在瞳孔中转了转,肥胖的脸上嘴角上翘,用相同的笑容拱手对他说:“小先生医馆开张,可喜可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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