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五爷默然点点头,跟着彩屏进佛堂。
佛堂神位上供着一尊翡翠圆雕净瓶观音立像,翠玉香炉缓缓散着残余的檀香。
“怎么一直在外面等着?也不叫丫鬟来通报一声。”颜老太太坐在黄花梨独板围子马蹄足罗汉床上,手里的念珠还是转个不停。
颜五爷坐在旁边的小杌子上,上身微微一躬,道“是儿子不要她们打扰母亲的,今晚清风明月,儿子就在外面赏景。”
“这么晚了,你一定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说吧。”颜老太太抿了一口红枣茶,念了半个时辰的经文,她有些渴了。
“是关于儿女们的婚事…。”颜五爷将莫氏的话转述完毕,端起茶盅抿了半口白开水,因担心晚上走了困,他只是让丫鬟们上了白水。
颜老太太细细听了,末了,哑然失笑道:“你自己已经决定了,又何必来问我?”
“母亲?”颜五爷嘴唇微张,没想到老太太已经猜出他的决定。
颜老太太叹道:“你若是应下这三门亲事,必定会带着莫氏一起来松鹤堂找我相商,如何会独自前来,还有闲情在外面赏清风明月呢?”
“知子莫如母,母亲最明白儿子的心思了。”颜五爷点头道:“儿子觉得,详哥儿娶安顺伯嫡长女尚可,可是将睡莲嫁过去当世子夫人就大大不妥了,咱们颜府结亲,从来不会同时和一户人家结两门亲事,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亲家犯了事,就白白损失了两个孩子。”
“嗯。”颜老太太认同的点点头,道:“还有,那安顺伯府,虽然目前在军中地位稳固,但将来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如今圣上身体不如以前,却一直未能确定东宫之主,储位之争时,安顺伯府必定会牵扯在内,伯府最后站准了位置也就罢了,若选错了皇子,伯府最后必定灰飞烟灭,到时候,睡莲也要跟着陪葬。”
“母亲说的很是,儿子也是这么认为的,嫁媳尚可以考虑考虑,但是将我的嫡长女嫁到安顺伯府,未免风险太大了。”
颜五爷继续道:“至于襄阳侯那边,一切尚无定数,襄阳侯夫人正在筹划着长子的世子之位,只要对她长子有利,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若将来出尔反尔,咱们也无可奈何。况且,她能对莫氏抛出襄阳侯世子夫人的诱饵,也能对其他府里许下这种似是而非的承诺。”
“你不相信襄阳侯府?”颜老太太淡淡道:“你那个媳妇姓杨,说起来也是襄阳侯府旁支的嫡女,他们都是一个祖宗。”
“杨氏心胸狭窄,还屡教不改,去年冻伤睡莲的脚,前些日子又发疯烫了怡莲和睡莲,若不是看在她生了慧莲和嗣哥儿,又操持着家务,儿子心里早就”颜五爷重重叹了口气,道:“这就是儿子的命,这辈子凑合的过就是,我只盼着儿女们争气,其他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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