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霉妻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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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世家贵女该说的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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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三个女人正在下诅咒,罗府的书房里,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罗弘昌看着面前俊雅翩然的男子,一脸激动,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了。

“伯父,请恕小侄来迟,只因这些天事多,一时难以分-身他顾,所以……”虞月卓歉然解释道,表情真诚,让人难以责备。

“没事没事!月卓贤侄来得正是时候。”罗弘昌赶紧将人虚扶起来。他能这么快上门,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而且此次他能亲自过来,已经说明了虞月卓的态度,他的女儿终于能嫁出去了。

想罢,罗弘昌突然想去祠堂抱着已逝前妻的牌位好好哭一场,告诉她,他们的女儿终于不用留成老闺女遭人耻笑了。

虞月卓含笑地扶住激动得有些发颤的罗父,然后从怀里小心地拿出一个乌木盒子,将盒子打开,里面常安静地躺着一支玉雕的小玉剑。

第10章

虞月卓将锦盒里的小玉剑拿起,用指腹轻轻抚弄了一下玉剑上的小字,方将它产递给罗弘昌。

罗弘昌稍稍平覆了下心中的激动,才将它小心地接过。

小玉剑只有女子的一指长,通体碧玉色,剑柄上系着已经褪了颜色的流苏,可见这柄小玉柄时常被主人带在身边把看。罗弘昌端详片刻,目光移到剑身上的那一行小字:双栖双飞誓不移。而另一把小玉剑上,便是另一句:愿在云间长比翼。

这是当年两家家长给两个小儿女的未来定下盟约时,罗夫人从嫁妆中取出来的一对小玉剑,这柄刻有“双栖双飞誓不移”诗句的由男方配带,另一柄刻有“愿在云间长比翼”的诗句的小玉剑由女方配带。

“伯父,这是当年伯母交给小侄的信物,小侄这些年一直配带在身边。”虞月卓奇特的声线说着,言语感性,表情诚恳而怅然。

对这信物的珍视,是他对这桩婚事的郑重。怅然则是对已逝的罗夫人的一种惋惜,那样聪明贤惠的一个女子,却英年早逝。

罗弘昌自然又是一阵激动欣喜,心道虞月卓果然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平步青云后,并未因此而淡忘幼时困盹时的盟约,且听他的话,他对自家女儿也是存有感情的。一个男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教人欣喜不已了。

他也是听说过皇帝本欲打算将长公主赐婚予靖远大将军,也算是对立了军功的大将军的一种拉拢的手段,成为皇帝的女婿,可是天大的荣耀。先前心里还有些担心,很快地,又听说他拒绝了皇上的赐婚,并且言明幼时已定下一门亲事。如此磊落又有情有义的男人,若是将女儿许给他,他绝对放心。试问这世间多少男人,在从一无所有到平步青云、身居高位后,还会想到曾经那则强迫性的亲事?罗弘昌原本也担忧他会因幼时父母双方没有经过他的意愿定下的亲事愤怒反抗,却不料他不只没有反对,还为此拒绝皇帝的赐婚。

不过,罗弘昌还是有些担心虞月卓如此拒绝皇帝的赐婚,会驳了皇上的面子,让皇帝恼怒生气。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若是皇帝心中气怒他的不识好歹而欲对付他……罗弘昌暗暗叹了口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奈何靖远大将军手握军权,也敌不过君王的一句话。特别是当今的皇帝是个能隐忍有雄才大略之人,虞月卓缕建奇功,风头太盛,迟早会被质疑功高震主……

虞月卓仿似知道他心里的担忧似的,依然含笑道:“伯父不用担心,皇上乃仁德之君,自是知道小侄心有所属,有成人之美,不会由此而为难小侄的。”

罗弘昌勉强笑了笑,想到这么好的女婿,本来就是他的夫人为女儿定下的,他又何必因怕这怕那而有所顾忌?当下心一横,也不再纠结皇上的态度,笑道:“贤侄啊,辛苦你了,难为你为了我家女儿拒绝了皇上的赐婚,实在是……”

“伯父言重了。倒是阿萌为了小侄蹉跎年岁至今未出阁而让人轻视于她,倒是教小侄心中愧疚不已,臣定然会举办一场盛世婚礼将阿萌迎娶过门……”

两个男人,本应该是一文一武的官员,却在此文绉绉地你来我往,实在是教人好不自在。罗弘昌又忍不住暗暗打量当朝的大英雄将军,却见他眉目俊雅,一派高门子弟的风光霁月之姿,微微一笑,端的是风翩翩、俊雅端方,实在不像是个沙场上驰骋的武将,怨不得有“儒将”之美誉,听闻他带一千精骑兵临北越王庭时,曾教北越王庭里的公主对他一见倾心,甚至不怨他是敌国将军带兵攻打自己的国家,甚至愿意随他回大楚伺候他左右……

“伯父,三天后,小侄便会让人上门来提亲。”虞月卓郑重许诺。

罗弘昌闻言更是大喜,连连应了声好,等发觉自己给人的感觉似乎好像急不可耐地将女儿强塞给人家一样,不由咳了声,心里让自己淡定一些,免得吓跑了这么好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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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萌好不容易在姚青青的痴缠下发了个诅咒,又与她约好十日后去西苑看桃花,才将姚青青送出府。心里颇有些无奈,她的乌鸦嘴素来灵验,只要出了口的话,无不恶梦成真,只希望那两个被她诅咒的女子届时没有那般倒霉才好。

罗玉纱一见姚青青走了,脸色又恢复成以往对阿萌的那种不咸不淡的模样,也不再留下,带着她的丫环往自己的院子行去。

阿萌坐了会儿,看看天空,吹吹微凉的春风,心中一片惬意。

果然无事一身轻。

“小姐,好像要下雨了……”知春尽职地提醒道。现在还是多雨的春季,时不时地下些小雨,天气也时冷时热的,她担心自家小姐淋到了雨,又该生病了。

阿萌抬头望向天空,刚才还明媚着的天空,不知何时飘来了一朵乌云,确实是要下小雨了。

“嗯,回去吧。”阿萌拂拂衣袖,慢吞吞地起身。

阿萌漫不经心地四处看着,快要离开院子时,突然瞄到了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徐徐走来,阿萌以为自己眼花了,并没有多在意。等她意识到不对时,那个人已经离她不到十步的距离。

“阿萌。”奇异的声线带着笑意仿若是在她耳边响起。

可是这声音听到她耳里,无异于恶魔的声音,阿萌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出现在自家院子里的男人,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不不不,这里分明是罗府,是这个男人走错地方才对。

他怎么会在这里?!!!!

虞月卓微皱眉,阿萌这副“见鬼了”的表情,实在是太伤人心了。特别是,某人转身就想跑的行为,更是让人火大。而虞月卓这种人,即便面上表现得再风光霁月、再斯文有礼,骨子里都是个霸道强势又任性自我的男人,哪里容得猎物总是见他就跑?

特别是这个女人可是他放在心上十几年的女人,更是不允许她这般做派了。

阿萌只觉得寒毛直竖,那一瞬间的恐怖惊慌,让她在理智反应之前,身体早已经快一步做出了反应。于是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到处乱蹿,已经荒不择路了。只是还没有跑几步,一条有力的手臂便缠上她的腰肢,整个人都被揽进一具坚硬的胸膛。

“啊……”

尖叫声再一次被一只大手捂住。

这下子,连尖叫求救也没法子了。阿萌心里焦急,就算此时是在罗府,算是自己的家,但她却没有丝毫的安全感——甚至可以说,这男人给她的感觉从来不是安全的。

“这么不想见着我么?”虞月卓轻轻松松地将她揽到怀里,将她转了个身面对自己,低下头与她四目相对,清楚地瞧见那双杏眼里的防备,这让他忍不住笑起来,不是那种风光霁月的笑容,而是恶劣的、带着恶意的调笑。

阿萌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捍不动他的力道,索性便不再多无用之功,只是双目防备地盯着他,心中千回百转寻思脱身之计。

此时,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杏树环绕的地方,周遭的花木隐去了他们的身影,若不亲自过来,是没有人发现他们。阿萌心里有些绝望,早知道她先前就不应该为招待姚青青而将院子里伺候的仆人都赶出去了,现在倒好,呼救不成,也没有人来救了。

至于知春……阿萌觉得这男人敢这么放肆,估计那丫环也被制住了。

突然,阿萌一震,怒红着脸瞪他。他……竟然用捂着她唇的手慢慢地用一种暧昧的力道抚弄着她的嘴唇,这举动太过于煽情而无理了。

虞月卓视而不见她的怒火,只是低首在她脸上蹭了蹭,将她娇小香软的身子整个抱在怀里,轻笑道:“你不愿见到我,我却想死你了,这真是不公平呢。所以,我还是尽快上门提亲将你娶回去,这样便能天天欺负你了。多美好的事情,是不~”

说着,男人又朝她恶劣一笑,然后将唇印在她带着淡青色的微艳的眼睑上。

阿萌瞪大了眼睛,惊骇地看着她,仿佛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不会吧,她才刚诅咒了以后要被他压的女人,现在就遭报应了?

第11章

她觉得这是她这辈子听过最恐怖的一句话了,恐怖到连他的轻薄都让她没有太大的感觉。

什么叫做“尽快上门提亲将你娶回去,这样便能天天欺负你了”?真当她是包子随意欺负么?

生气之下,阿萌再也无顾忌,张嘴叨住他手心的一块肉,狠狠地磨咬着,双手也在他身上挠了几道尖尖的指甲印。

虞月卓吃痛地皱起眉头,倒没想到她不只牙齿利,连指甲也尖得紧,隔着春衫在他手臂上挠下几道血痕……不过这样才对嘛,不反抗不代表她认命,而是识时务,知道力量太悬殊不必做多余之功,但若是逼得急了,兔子也会咬人的。

虞月卓改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再咬人,一只大手圈着她的腰肢,轻轻松松地化解了她的攻势,看着她双目亮晶晶的活泼模样,哪里有平时呆呆萌萌的安静,真是太教人欢喜了。

于是被惹得欢喜的男人不客气地抵下头,抬起她的下巴,将自己的嘴附了上去。

如想像中柔软……这般想着,不由加重了啃咬的力道。

阿萌一下子吓傻了,只能傻傻地由着男人粗鲁地在她嘴唇上咬来咬去,根本不得章法,反而将她咬破皮了,直到他可能想起男女之间还有另一种更亲密的方式时,她的牙齿已经被他蛮横地挑开,火热的舌头在她嘴里蛮闯蛮干,让她嘴都麻了……

“阿萌,三天后,我就上门提亲娶你回去,可好?”

奇异的声线沙沙哑哑的在耳畔响起,阿萌被吻得有些缺痒的脑袋完全反应不过来。等终于听明白了他的话后,寒毛直竖,下意识的就要尖叫出声,很快地又被堵住了嘴。

不知过了多久,阿萌只觉得箍在腰间的手越来越用力,等终于能够呼吸新鲜空气后,才发现他已经结束了对她唇上的肆虐,改由将自己紧紧地搂到怀里,高大的身影完全将她罩在了身形之下。他的身体火热发烫,散发着让她有些薰然的热度。然而,当清楚地感觉到抵在小腹上的那个发硬的东西时,阿萌脸绿了。

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上辈子是个宅女,网络发达,什么不知道?

但是,她就是没法忍受这男人的反应是因为自己而起,这让她觉得晴天霹雳,想死一死的心情都有了。

于是阿萌怒了,猛地挣扎起来。不过等挣扎了两下,阿萌猛地停下这个有些脑残的动作——被个武力值是你十倍百倍的男人紧紧地拥在怀里,女人这种时候的挣扎对男人来说无谛于挑情,只会得到反效果。此路不通,马上改策略,抬脚就往男人下腹某个脆弱的地方攻击,很快也被对方制住了。

“就这么点手段?”沙哑的声线带着笑,低低地贴在她耳边笑道。

阿萌喘了口粗气,让处理看起来冷静一些,然后平静地说:“到处发情,小心被狗咬哦。”

“是么?”虞月卓十分喜爱她这种明明怒得不行又逼自己冷静的模样,让他总忍不住想欺负。至于阿萌讽刺他像动物一样发情的行为,没啥,这是男人正常的反应,面对心仪又想欺负的女子,不发情才是怪事吧。(阿萌:=__=!你能再无耻一点咩?!)

“是的!”阿萌十分诚恳地说:“呐,狗来了~~”

话刚落,只听得一阵“汪汪汪”的声音响起,一只小猎犬一样的小狗狂吠着从花丛中冲过来,呲着牙攻击。

虞月卓微微挑了下眉,旋身一转,终于将她放开,然后朝扑来的小狗踹去一脚。

飞云,加油!!!

阿萌心里暗暗叫好,给小猎犬加油,等一得到自由,身子一矮,荒不择路地钻进了杏花丛中,依仗着高大的花木与复杂的地形循了。

小猎犬被踹得飞跌在树下,马上翻了个身朝虞月卓狂吠起来,又冲了过来,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虞月卓不理会对他虎视眈眈的小猎犬,轻松地避开,朝它肚子再踢去一脚,终于将小猎犬踢倒在地下汪汪叫着,抬眸望向杏花深处,杏花纷纷扬扬,却已经没有了佳人的踪迹。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突然响起了一道尖叫声,“啊——”然后是一道娇小的身影朝那树下受伤的小狗扑过去,嘴里叫着:“飞云,你怎么了?是谁伤了你?”怜惜地抱起小狗,马上愤怒地抬头看向出现在自家院子里的男人,本欲怒骂的声音在看清楚男人的长相时,变成了吃惊。

“虞、虞将军……”罗玉纱抱着弟弟交给她照顾的小猎犬,吃惊地看着不应该出现在自家院子里的男人。

虞月虐气定神闲,朝少女露出风光霁月的笑容,一派风度翩翩,“你是罗御史家的二娘子么?抱歉打扰了,今儿来找罗御史谈些事,没想到在这院子里迷路了。”

某位将军说谎完全不打草稿,加上那副名门子弟的谦和有礼之仪,没有人会怀疑他话里的真实度。

“是、是么?”罗玉纱一张粉脸红通通的,这么近距离接触到京城贵女们钦慕的大英雄,让她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虽然她比较喜欢有京城第一美男之誉的温良,但此时的男人一派高门子弟的风度仍是教极少接触外男的她脸红心跳。

“嗯,打扰了。”

虞月卓又客气地说了几句,低垂下的眼睑掩盖住眼里对少女怀里那只小猎犬的恶意,这小畜生打断了他的好事,真该死呢。

也不知道那小猎犬是不是感觉到了这阵恶意,在罗玉纱怀里狂吠着,甚至挣扎着要扑过去咬某位将军,弄得罗玉纱一阵紧张尴尬,紧紧抱着小猎犬,只能频频解释道:“对不起,虞将军,飞云平时很乖的,不会随便咬人的……”

这只小猎犬是他们三姐弟到庄子里去玩时,在佃农家发现的,那时它刚出生,像个小奶猫一样,姐弟三人都很喜欢,但因为它是猎犬,女孩子不好养,罗弘昌便作主交给罗谊养。虽然它是罗谊的宠物,但小猎犬却也亲近罗玉纱和阿萌这两姐妹,在罗谊去上课时,阿萌两人也代为照顾小猎犬。

虞月卓自然又露出安抚的笑容,宽慰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姐夫和小姨子什么的,最好要避闲,这个道理他懂,可不愿意阿萌误会了。

虞月卓脚步轻巧地出了院子,便见到院前的符九,敛袖说道:“符九,走了。”

符九应了一声,小心地看了主子一眼,见他俊雅的眉目间若隐若现的欢愉,心知刚才罗家大娘子估计又被恶男欺负了。虽然可怜,但恶男心情好,他们这些作下属的,才能少点被折腾。

出了罗府,虞月卓低眉敛目一笑,信步上了等候在门外的马车。符九等他坐稳了,便驾着马车离开了罗府。

虞月卓坐在马车里,优雅地靠着车壁而坐,然后摊开右手手心,上面落了一个血红的牙印,小小的,像玉米粒一般,真是分外可爱。

轻轻地笑了笑,男人低下头,将唇印在手心里的那道牙印上。

第12章

阿萌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吩咐人将门窗紧紧地锁住,然后缩到床上用厚厚的棉被捂住自己,方觉得心里有些安全感。

阿萌想尖叫,用厚厚的被子捂住自己,让失控的尖叫都闷在了被子里,从外头听来,只听得几声闷哼声。

“小……姐……”

知春怯怯地站在床前叫道,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为她担心。

阿萌发泄了会儿,感觉呼吸不顺,终于拉开棉被,一颗毛茸茸的头颅探了出来,猛地瞪向床前的丫环,瞪得胆小的丫环小小地后退了一步。

“你没事吧?”阿萌打量丫环,见她一双眼睛哭得红通通的,但却没有肿得像核桃,反而充满了一种美感,让她都有些怜惜起来。先前她被恶男人捉住,知春不见踪影,也让她小小地担心了一下,担心胆小的丫环会哭成泪美人,现下看来,还哭不坏她呢。

知春摇头,抽抽鼻子说:“小……姐,刚才不是奴婢不去救您,而是奴婢被那个人带来的小厮制住了。”说着,眼泪流得更凶了,一脸愧疚。

阿萌没理她,她现在心也乱着,心里琢磨着虞月卓的话,头皮发麻,直觉自己要倒大霉了。

首先,虞月卓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罗府里?估计是来找她爹的,毕竟小时候两家父亲似乎有交情,所以虞月卓没少往她家跑,孽缘就是这样种下来的。其次,他为何说这种话,什么“三天后,我就上门提亲娶你回去,可好?”他不会真的在三天后上门来提亲吧?

这么一想,阿萌勃然大怒,提你妹的亲啊!不是说他已经定了亲了么?他不赶紧去将与他定亲的女人娶回去,来这里搅什么乱啊?而且她可是也定亲了的,哪里需要他来提亲……提亲?!!

阿萌猛地坐直了身,一脸僵硬,那表情活像晴天霹雳,瞧得知春的眼泪噎在了眼眶里,不敢再落下来。

呆呆地坐了会儿,阿萌机械式地转头望向知春,呆滞地说道:“给我倒杯凉水来。”

知春一听,就不同意了,“小……姐,您身子弱,这种天气喝凉水对身体不好。”

然后阿萌瞪去一眼,胆小的丫环马上没有主见地跑去给她倒水了。

正是二月份的春日,天色阴沉沉的,外头已经下起了细细的春雨,天气又凉了几分。如此一杯放得冷了的冰水灌下去,阿萌打了个激灵,只觉得全身发冷,脑子也清醒得不得了。

她现在有个可怕的猜测。

虞月卓自幼定亲的对像,她自幼定亲的对像,虞月卓今天出现在罗府,虞月卓说,三天后会上门来提亲……可能就是……

阿萌又想捂被子尖叫了,用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终于将心情整理好,然后赶紧叫道:“知夏,知夏。”

丫环知夏走进来,相对于知春这个胆小的丫环,知夏是个伶俐的丫环,也很得阿萌的心。

“知夏,我爹现在在哪里?”阿萌劈头问道。

“小……姐等等,奴婢得去问问。”作为丫环无事是不能去打听主子的下落的,所以知夏现下也不知道老爷的行踪,得出去问人。

知夏出去了一会儿,很快便回来了,告诉阿萌,老爷在祠堂。

祠堂?阿萌听得奇怪,但一时也没有多想,让两丫环将她的头发弄好,然后急冲冲地出了灵樨院。

她走得急,也懒得顾及沿途上经过的下人侧目的目光,以往时因为自知倒霉的体质,所以她素来习惯走路慢吞吞、做事慢吞吞,这样能避免一些意外事件,很少会有如此急色的表现,自然也使得罗府的下人惊异不已。特别是在这种阴雨的天气,阿萌如此这般走法,也让跟在她身后的知春知夏担心她一个不小心便跌倒了怎么办。

祠堂是罗府人迹最少的地方,可以说是清冷孤寂的。阿萌穿过月亮门,眼看就要到祠堂时,不由将步伐放慢。

待终于到了祠堂,阿萌一眼便见到坐在祠堂里的父亲,正对着一方牌位喃喃说着什么。

“爹……”阿萌忍不住唤了一声。

罗弘昌正对着已逝妻子的牌位说话,听到阿萌的声音,转过头来时,发现头发衣服皆沾着水气的女儿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地瞧着他。

“哎,是阿萌来了,快过来陪你娘说说话。”罗弘昌笑道,待阿萌走近时,向一旁候着的嬷嬷要来一条干净的毛巾盖给她擦去脸上的水,责备道:“怎么过来也不打个伞?外一生病了受罪的还不是你自个??”

“我有打伞了,不过是风大了些,将雨吹进伞下。”阿萌边回答边用毛巾吸干净脸上和衣服上的水珠。

等阿萌弄好自己,嬷嬷又递来了一杯热茶,喝着热茶,阿萌觉得整个人都舒服得想眯眼睛。

因为阿萌到来,罗弘昌也不好意思再对着已逝夫人的牌位说话,笑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也是来看你娘的?”

虽然知道是罗弘昌误会了,但阿萌笑着应了声是,而听他的话,也知道他是特地过来看她娘亲的。这种时候,即便心情有很多经疑问,阿萌也没有打算冒然说话,而是陪着父亲一起安静地坐着。

过了半个时辰,罗弘昌心里想对已逝妻子说的话都说完了,方对阿萌说道:“好了,咱们回去吧,祠堂阴凉,免得你又得病了。”

阿萌乖巧地应了一声,扶着罗弘昌起身,小声问道:“爹,那个……我想问一下,娘给我定亲的对像是谁啊?”这话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说有些羞耻,但阿萌却没有什么感觉,即便面上装得再像,骨子里她还是保有上辈子思想的现代人。

说到这个,罗弘昌拍拍额头,笑道:“哎呀,一高兴就忘记将这事情告诉你了。今天对方已经上门来告诉为父,他心里一直念着这门亲事,打算过三天就正式上门来提亲。”

阿萌听罢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这还不是最绝望的,最绝望的是罗弘昌仿佛觉得这是个天大的荣耀馅饼,狠狠地感概道:“虽然当初谁也没有想到他会有今天这光景,但他如今这做法让为父知道,他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你嫁过去绝对不会亏待于你。哎,若是你娘还在,知道他一直惦着这门亲事,一定也会高兴的,证明她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阿萌,你娘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只有她才发现虞家的小子将来必定是个不平凡的,早早地给你定了下来,不然这么好的一个女婿,也不会被咱们家抢到……”

阿萌已经木然了,听着罗父对那“虞家小子”的各种推崇,还有什么他对她有情有义,是个值得托负终身的男子什么的,她只觉得越发的绝望。

恶梦成真!

而更让她绝望的是,白天时,她竟然在姚青青的怂恿下,无知地诅咒了自己!有比这更让人绝望的事情么?她不要一辈子被恶男压啊啊啊啊!!!!

**********

另一边,虞月卓对从虞家来的人一派清风明月一般高雅的笑容,对方的恼怒似乎一点也影响不到他。

相对他的淡定平和,姚氏和虞月娟都有些慌乱与不知所措。

此次来的是虞月卓的大伯,虞州城虞家的家主。能劳动得这位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自己的大伯亲自出马,虞月卓突然感觉到看来这次他们真的急了。

虞大伯好说歹说,却见对方只是端着那样清风霁月一般的笑容看他,让他有些拉不下脸,只得忍着气再问:“月卓,你真的决定上罗府提亲?你可得想清楚了,以你现在的身份,罗府并不是结亲的好对像,你有更好的选择。”

听到虞大伯隐晦的提议,虞月卓只觉得好笑。而他的母亲姚氏已经吃惊地瞪大眼睛,然后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倒是妹妹虞月娟一脸不可思议,估计也如虞家那些人听到这个消息一般难以接受。

是的,靖远大将军虞月卓竟然婉拒长公主,而转向一位四品的御史府的千金提亲,这让人如何都受不了。

“哥……”虞月娟忍不住唤了声,她宁愿自家哥哥从虞家或姚家选择个高门贵女,也不愿意兄长去娶个御史千金,觉得太委屈他了。

虞月卓淡淡地看了妹妹一眼,虞月娟便只能咬着唇,不敢再吭声。

“大伯,多谢你对小侄的关心,不过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既然这门亲事是已逝的父亲为我定下的,我并不打算当作不知情,这不仅关系到我的做人原则,还关系到我父亲的信诺,我不能让人说我虞月卓的父亲是个背信弃异的小人。”说着,虞月卓的神色坚定中略带着感伤。

逝者为大,即便虞大伯有再多的话,也只能哽在喉咙里,实在是将自己噎得个半死。

他算是明白了,这侄儿是翅膀硬了,先前的他们对他所说的种种的提议,他只是敷衍他们罢了。

等虞大伯愤而甩袖而去,虞月卓马上吩咐门人去关了门,此举又气得还未走远的虞大伯差点背过气去,却不能再像以往般反应,免得教人看见了,说他对大将军无礼。

待客人走了后,姚氏有些迟疑地问道:“月卓,你真的打算……”

虞月卓微乎其微地皱了下眉头,难道他给人的感觉是在儿戏,当不得真?看来得尽快行动,免得半途出了个什么意外。他可不允许等了十几年的女人因任何的意外与他错过,那可能会让他失去理智之下不知道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娘,你也知道当年的盟约,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姚氏听罢,虽然心里仍是有些忐忑,但她素来没有什么主见,又性子懦弱,便也不再反对了。

虞月卓微微笑了下,同姚氏告安,无视欲言又止的妹妹,便离开了大厅。

第13章

阿萌的低气压从得知真相开始持续到现在。

不,应该说,自从从父亲口里清楚的知道了她自幼定亲的对像是某个恶男时,她就陷入了一片低气压中,等再听到父亲对某个恶男人称赞推崇时,阿萌觉得这世界真的玄幻了。

当年那个一个不高兴就就扑过来咬人的小屁孩——而且是特别爱折腾她的小屁孩,真是的父亲眼里情深义重、高风亮节、高情致远、沅茝沣兰……的男人么?好吧,她觉得那男人现在一派高门子弟的风度,就算京城里的一些世家子的气质也比不上他所营造出来的气质,但男人不能看外表和气质,还要看内涵啊。

然而,更让阿萌崩溃的是所谓的提亲一事,想到虞月卓要上门提亲,阿萌就觉得浑身发冷。

她觉得自己对那男人魔症了,一种如何也不愿意与他有牵扯的念头让她难以自持,甚至不禁诅咒起明天要上门来提亲的媒人,诅咒那些媒婆喝水呛着,吃饭噎着,走路摔着,进门撞墙……

就在阿萌的各种纠结中,三天很快过去。

这天风和日丽,惠风和畅,早上的朝霞绚丽多彩,鸟儿在枝头欢快地叫着。

一大早,罗弘昌在刑氏的伺候下洗漱更衣,然后郑重点地吩咐刑氏道:“昨儿吩咐你的事可记清楚了?稍会客人上门,千万别待慢了。”

为了今天,罗弘昌特地请了假在家里候着的。不过罗弘昌总觉得,皇帝估计也知道原因,所以很爽快地批了他的假。起初他还有点忐忑,担心皇上会因虞将军拒婚一事给他脸色瞧,但观皇帝的神态,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使得他对外头那些越传越烈的谣言也有些怀疑起来。

刑氏嘴角一抽,按耐下心中的各种滋味,笑道:“老爷放心,今天对茵姐儿来说,可是大喜的日子,我这作母亲的如何也是希望茵姐儿有个美满的婚事,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的。”

刑氏面上恭维着,心中却已经乐开了:不容易啊,终于有人向那讨厌的大小……姐提亲了,估计再过不久,那讨厌的女人所生的孩子终于要离开这个家了。虽然还不知道是哪家上门提亲,但能将罗府的老闺女嫁出去,不只老太君不会给她脸色看,连带对她所出的两个孩子也是有好处的,不再担心外人再说罗家女嫁不出去了。

昨晚就寝前,刑氏听到丈夫说今天有媒人上门给大女儿提亲,她还一阵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