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的孩子,医生求求你,救救他们!”女人哭泣的声音如此耳熟,苏苏使劲地想睁眼看看到底是谁。但是他的眼皮太重,完全无法支撑起这个动作。
“苏太太,现在你两个孩子的情况非常危急,他们两个本来就是连体婴,现在又出现这样的状态,我只能给你几分钟的时间考虑到底是要保哪个。老大比老二身体要健康些,保他会更容易些。原本我是打算等他们五岁之后再动手术,这样成功率大一些,现在时间提早了那么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女人哭泣的声音悲戚又绝望,呜呜咽咽地让苏苏觉得心脏收缩的难受,他痛苦地动了下身子,脚丫子碰到一旁的小脚,那是一个跟他的生命相连的孩子。
身体越来越虚弱,越来越难受,苏苏听不清他们说话的内容,只感觉自己好像被放在小推车上,被推进了手术室里,女人绝望而又含糊的声音在最后一刻响起,“保大的。”那一瞬间,苏苏的心好像被针扎似的,疼痛如同水蛭如影随形,密密麻麻,让他呼吸困难,手脚发凉。
手术室的灯光明亮的刺眼,苏苏听着耳边医生急切的话语,感受到了生命的流失,那是种痛苦而又无力挣扎的绝望,被迫沉浮在死亡的海洋中,看不到前方一点的光亮。
苏苏最后的意识渐渐消散,隐隐约约间,他似乎听到了身边那个孩子微弱地哭泣声,还有医生如释重负地声音:“保住了,快放去保温室。”
他----是要死了吗?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苏苏鼻尖满满地都是福尔马林的味道,难受地让人绝望。他看向四周,发现了无数被泡在透明罐子里的器官婴儿,发白的身体,诡异的形状,刺激的气味,苏苏一度都快要昏过去。
直到过了好久,他才发觉自己跟他们一样,被浸泡在福尔马林中当做一个标本,动也不能动,只能睁着眼睛,看着这bi厥而又压抑的空间,静静地等着时间的流失,绝望而又崩溃。
苏苏就这样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过了多久,静谧可怕的环境,诡异狰狞的同伴,孤独绝望的痛苦,都足以折磨一个人到发疯。
这一天,那一直牢牢紧闭的大门开了,走进来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为首的五十来岁,戴着一眼镜,看上去斯文有礼,后头那个差不多的年纪,腆着一个大肚子。
“来,快看看,这可是我医生生涯的一重要成就。”林医生狂热地看向那个放着小小婴儿标本的瓶子,“这是一场完美的手术,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的。”作为医生,他最爱的就是解决各种疑难杂症。而连体婴儿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一种,他从前只是去国外进行学术讨论的时候,有幸看到那专家收藏的婴儿标本。没有想到,几年后的今天,他也会拥有一个比那个专家更完美的收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