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柔软又可爱的嗓音格外好听,但是说出来的内容却也异常恐怖。少女精致的面容犹如天使般美丽而纯洁,但是对她来说,掠夺他人的生命这样的事情,也就像是进食一样简单而普通。
最重要的是......
——没有谁可以染指王的所有物。
和大魔王待在一起的这几个月里,已经让维诺完全将对方视为自己的所有物(饲养员,抱枕,洗头工等等),王族强烈的占有欲决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他人触碰。
“......”
被这样注视着的大魔王有一瞬间的怔愣,以及,这样的回答也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虽然理智告诉他这样的三观极度不正,动不动就要shā • rén什么的......
但是这一刻,沉渊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戳中了心脏.
——甚至一箭穿心。
这时候,少女眨了眨眼,又问,
“不过沉沉,重刑犯是什么意思?”
虫族没有法律,王的命令和意愿就是它们所有的目标,因此维诺完全不能理解这个词。
沉渊愣了一下,虽然心中生出些【什么啊......原来她什么都不懂。】这样的想法,不过唇角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点柔软的笑意。
——果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幼崽。
这时候,男人伸出了手,牵着维诺继续往前走。这条走廊很长,旁边是巨大的特制玻璃,银色的星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一人一虫的身上度上了一层极美的光边。
沉渊的声音实际上很好听,在不刻意凶起来的时候,听起来低沉优雅,带着一点点磁惑的尾音,就像深海中神秘的回响,他说,
“人类社会中,如果有的人一旦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之后,就会被称为重刑犯。他们会被律法赋予很严重的惩罚,比如监禁,苦役,流放,死刑。”
“——不可饶恕的事情?”
维诺晃了晃头上的小触角,然后问,
“沉沉,你杀了人类的王吗?”
对于虫族来说,唯一不可饶恕的事情就是对王造成了伤害。但是在维诺不正常的三观中,这并不是一件耻辱的事情,相反,她还会因为对方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而心生好感。
因为虫族爱慕强者,王也不例外。
“......不是。”
男人有半边脸隐没在阴影里面,他垂着眸子,整个人染上了几分冷冷的悲色,沉默了片刻之后,沉渊才开口道,
“有很多人因为我......死了。”
——那声音很轻,仿佛风一吹就没了,尾音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男人垂着眸子,漆黑的眼睫在脸上映下一片浅浅的阴翳,这时候,他像是个执拗的孩子,又一次刻意地强调,
“真的很多。”
【一整座城市,数百万的人命......】
于是一夜之间,曾经名动星域的天才少年从云端生生坠入泥泞,一身的光芒金属染上了污点,变成了最为人人畏惧仇视的恐怖分子。
陆家三代皆被牵连。
陆老病重昏迷,陆予被革职监禁,那个时候陆睿才九岁,在学校受了无数人的冷言冷语,最后迫不得已转学。
自那以后,沉渊每天晚上一旦入睡就会进入梦魇,而醒过来之后通常都会虚弱好长一段时间,因此他一般都是浅眠,用药物达到睡眠排出大脑废物的效果。
但是,这一切从开始抱着维诺一起睡之后就改善了很多,他营养剂里面的药物成分比例已经降了大半。
此刻,身为虫族的维诺并不能理解沉渊心中的创伤,但是她能够敏锐地感知到对方的情绪,那种难过和悲伤,就好像心脏被人攥在手里的疼痛和难以挣脱。
“沉沉,”
维诺踮起脚,向他伸出双手,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了男人的后颈。那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沉渊顺势弯下了腰,
少女声音听起来很柔软,还带着一点点的稚气。
“你看起来好像......”
“快哭了。”
——她说话总是这样直白又戳心。
这句话就像是小石子落入心中那一潭死水之中,溅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那双漆黑的眸子睁大,男人绯薄的唇薇薇颤抖着,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然感受到了一点凉意。
——那是维诺的体温。
少女的额心贴了上来。
维诺知道人类在感到特别难过的时候,就会流出眼泪,他们把这个行为叫做哭泣。少女在心里想,
【唔......真是弱小又可怜的种族。】
【没办法,就勉为其难安慰一下他好了。】
“如果沉沉对“很多人因为你死掉”这种事情感到想要哭泣的话,那证明你已经足够温柔和善良了。”
【嗯,人类生活实录里面确实是这么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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