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邪皇

第542章 兵争之始 (1)(1/4)

“这未免也太丢脸了吧?”

周衍在嬴冲身边,也同样高举着千里镜,遥遥眺望着。一边在看,一边破口大骂:“那家伙竟也输了,我们大秦堂堂嵩阳书院,居然没有一人能进入前三十六位!这让我们老秦人的脸,该往哪放?”

嬴冲眉头微拧,知晓这家伙,其实才不关心什么老秦人的脸面,只是担心收入而已。

武道三十六强,秦人无一入选,可以想见周围的秦民,对这场十宫大比的兴趣,会大为削弱。

不过这对他而言,倒是个好消息。观战之人越少,自身所需承担的压力也就越轻。

总之两天之后,他就会下令神策军封锁整个嵩山,隔绝内外。实在管不得那许多了,那时便是天圣帝的圣旨也没用。至于太学主等人,他们爱来不来。

不过话说回来,嵩山书院输成这样的惨况,也确实够丢脸的。他这个神策上将,亦是颜面无光。

不过丢脸之外,嬴冲却也觉幸灾乐祸,一边用千里镜看着,一边兴致盎然的,偷听着那些秦民说话。

“堂堂嵩阳书院,就只这水准?身为这次的东道主,可无论兵棋斗战,辩文论法,书院三千弟子,竟没一人能入三十六强。今年是怎么回事?”

“我闻说那书院山长嫉贤妒能,谈优务劣,有这样的山长,这书院能好到哪去?”

“也不能这么说!我看这些嵩阳学子,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不逊色于往年。十六岁的九阶武修,就有三人。只是他们的对手,实在太强。”

“不逊往年?如真是不逊往年的话,又为何会在十大学宫中排名垫底?其他各家,都能培养出不世出的英杰,却独独只嵩阳学宫例外?”

“便是往年最弱的颍川书院,亦有‘颍川八龙’。那新崛起的天目山,也同样有孙策、陆逊等人。就只嵩阳垫底,岂非是酒囊饭袋?”

“腐木不可以为柱也!”

“只看当今武安郡王,神策上将就可知道了。如此英才,居然就因一些未曾证实的流言蜚语,就被那位赶出了门。那时武安王殿下,才刚父母双亡,武脉被废,那嵩阳书院却偏是落井下石,欺人太甚!”

“有武安王殿下在书院,至少兵棋之争,不会输给他国——”

听着这些言语,嬴冲只觉胸怀大慰。就好似寒冬之时喝了一碗牛肉汤,浑身无比的舒爽。

不过人群也有不少人,对他嬴冲不以为然的。

“武安郡王啊,最近这一阵,不是有人说那位其实非是楚国项羽的对手,所以不敢下场与之一战么?”

“不会吧?只是不屑为之而已。”

“那也是装的吧?只是武安王他在咸阳数年潜藏隐忍,装疯卖傻,从未使用过兵棋。退步了也是在所难免,遥想当年,那位殿下可是横扫整个嵩阳书院。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兵棋确乃小道,我只怒那项羽,为了出名上望,不择手段。他去寻武安王殿下也就罢了,偏还要把殿下恩师孙师范扯进来。”

“那些传言,确实过份。说什么孙师误人子弟,座下的学子,无一成材,还有说他其实无德无才,这些年在嵩阳,都是混吃混喝——”

“还有说孙师,是看钱施教。学子肯给他真金白银,那就教点真本事。可若拿不出钱孝敬,那就对不住了。”

听得这些话,嬴冲不禁笑了笑。心想刘邦与嬴鼎天的双簧,还是做得很不错的。

既是如此,那就绕那家伙一命吧。

“看来是有效果了。”

郭嘉似笑非笑的,回望了眼嬴冲:“兵棋八强已经决出,明日就是决赛了吧?恭喜殿下,这次必能使那项羽跌一跟头不可。”

之前刘邦曾私下拜访,向嬴冲问计。结果这位却跟刘邦说,那些传言非但不能停下来,且越过份越荒唐越不堪越好,

此举果然使许多秦民反感,不少士子,也觉那位大楚襄武郡王世子的手段,实在太过份,加上嬴鼎天的人,暗中引导,如今这嵩阳书院内外,对那项羽的评价,可不怎么样。

“本公这也是为给他上一课,兵法之争,可不仅限于沙场。”

嬴冲冷然一哂,接着他又把千里镜侧移,看向那方令孺的方向。只见这位的表情虽还平静,可一双手却是微微发颤。

再观书院中诸多师范,只见这些人都是面色阴沉,目蕴怒火。一双双阴冷的视线,往那方令孺所立之处望去。

可嬴冲毫无同情怜悯之意,他至今都记得,这位将他赶出嵩阳书院时的无情冷酷,那时方令孺的嘴脸,似仍历历在目。

这位也是活该如此,当今诸国虽被世家把持,可包括鲁国太学在内的各大书院,也知有教无类的道理,不会将寒门弟子,拒之于门外。

可这位倒好,死守着鲁国‘子思’之儒那一套,将礼法二字尊崇到了极点。使得书院中的寒门子弟,多受排斥。

子思乃孔子之孙,而所谓的‘子思’之儒,如今正被诸国奉为正统。讲究的就是君君臣臣,偃武修礼,复兴周政那一套。贵族永远是贵族,庶民永远是庶民,大家都安分守己,那就皆大欢喜了。

而方令孺身为子思一脉的大儒,深受秦境各大世阀推崇。

可惜这些年来,大秦的世阀子弟之中,似乎并没什么特别出色的人才出现。

平心而论,这一届嵩阳学子的质量,并不逊于往年多少。可在这时代,嵩阳书院却只能成为其他学宫的陪衬。

“那方令孺,看来是坐不住这山长之位了。”

薛平贵此时亦一阵摇头叹息:“他也是活该,只可惜了这嵩阳书院。接下来又要乱上一阵不可。十几年内,都难再崛起。”

正说着话,薛平贵就又发觉那校场的入口方向,有些异动。他以千里境望了过去,只见那边正有三人入内。

其中之一,正是嬴冲的老师孙望。另外还有一老一少,虽是容颜陌生,可看来也非是寻常人物。

因嬴冲王籍这两个学生,孙望在咸阳城附近,也算是小有名望。此时这位一入场,顿时引来无数人指指点点,纷纷议论。

“那就是孙望,武安郡王与当朝襄国公的老师?”

“果然是气质清奇,仙风道骨啊。”

嬴冲见了之后,就匆匆下楼,前去迎接。大约半刻之后,嬴冲才又陪着孙望与尉缭子二人,同至高台上。

周衍与薛平贵二人虽非是嵩阳书院弟子,可对嬴冲的这位恩师,却是不敢不敬,执礼甚恭。叶凌雪也亲自出面,张罗招待,

只是孙望为人简朴,自在豁达,并不在意虚礼。被嬴冲等人这般礼敬,他反觉不适尴尬。

嬴冲也看了出来,不过却不以为意。尊师不耐是一回事,自己这边的敬重与礼节,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待得见礼之后,嬴冲就又笑问孙望:“孙师调教韩信近月,感觉他如今,水准如何了?”

孙望思村片刻,才凝声答道:“临机应变,谋战布局,他已不逊于你!只是这孩子,毕竟在军棋一道上浸淫未久。如今虽有你当年九成水准,可一旦被对手察觉到他的虚实,可能七八成的本领,都发挥不出来。”

嬴冲微微点头,心想能有自己九成水准,那也算很不错了。接着他又望尉缭子,目含询问。

“吾与孙兄所见略同。”

尉缭子倒是答的更果断:“他的用兵风格,正克制项羽。明日也是他的初战,无人能知他根底,殿下大可放心。即便不能胜,也不会败。”

“嬴冲自是信得过尉缭子前辈。”

嬴冲笑了笑,随后又看韩信:“那么你自己了?可有信心?”

那韩信不骄不躁,从容自若的躬身一礼:“信当全力以赴,定不辱孙魏二位老师门楣!”

嬴冲闻言一愕,又扫了尉缭子一眼。韩既提及孙魏二师,那也就是说尉缭子,也将韩信收入门下了?也就是二人共授一徒——

不过嬴冲倒不怎么在意,这是韩信自己的事情。这位是他帐下之将,本领越强,他越是欢喜。

对于韩信的答话,嬴冲也颇为欢喜。这位的心理素质不错,与项羽交手在即,这位既不显过分激动,也没有紧张不安,更未口出大言,自觉胜算已定。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全力以赴,就使嬴冲完全放下了心。

孙望那边,却是有些不安:“总觉我等如此算计,似有不妥。项羽那人,还算坦荡。”

“什么坦荡?只是矫情而已。他既敢对弟子出手,那也休怪弟子,让他身败名裂。”

嬴冲一声冷笑,刘邦所为,项羽不可能不知。那位若真的光明磊落,就该出面阻止才是,可这位却只做不知。无非是把脏活推给别人去做,自家则仍是干净清爽。

尉缭子则是有些感慨的,看着嬴冲。心想这一次,项家那位千里驹,是真的输给嬴冲了。心想即便没有韩信,嬴冲多半也能以最妥当的方式,处理此事。

相较于嬴冲,项羽他无论哪方面,似都相形逊色——

五四一章太学忠贤

当嬴冲正在算计项羽的时候,距离嵩山一百一十里外的某处。一位面白无须的中年,正步入到一处小树林内。

这荒山野岭般的地方,竟然别有天地。有竹园,有凉亭,有石桥,甚至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环绕。

当这位到来的时候,就只见他要见的那位。只坐于凉亭之内,捧着一本书册研读。神情专注,浑不知有人到来似的。

“有意思!”

那声音略显尖细,却中气十足:“大战在即,太学主却仍有闲暇读书,真是好兴致呢——”

太学主微一蹙眉,暂时放下了手中的书册:“你扰了老夫心境。”

那白面中年不在乎的一笑:“然则身为盟友,太学主难道就不该顾念一番,我等这些盟友的想法?这几****太学主是自在逍遥,全无声息,可却让我们很是不安。”

太学主思忖了片刻,就微微颔首,表示认可对方的说辞。

“此言有理!然则此时,我等做得越多,错的也就越多,需镇之以静。”

“镇之以静?道理是不错。可这是秦境,总不可能让我等真以不变应万变?”

白面中年叹了口气:“武安王府实力深不可测,西方大帝似另有谋算,天圣帝那边也同样摸不清深浅。除此之外,先生可知,今日我在嵩山之下,见到了尉缭子。”

“尉缭子?”

太学主微觉意外,随后就又平复了下来:“应是受孙望之邀,此人无需在意。且天圣帝那边,老夫亦只需西方大帝一人相助便可。”

“一人?”

白面中年吃了一惊,眼神难以置信。

——这也就是说,他们这次只需提供资源就可,其他都可自行其是?

若真能如此,倒也不错。尉缭子入秦,当是受孙望之请,专为照拂嬴冲安危。

此人虽不会插手秦廷纷争,却是他们必须解决的障碍。

只是他眼前这位,真能以二人之力,诛杀天圣帝?这岂非是天方夜谭?

“即便是你太学主,也不该出此狂言!米朝天、越倾城、嬴高、玄光,尉缭子无一不是实力超群,比肩妖帝。又有那‘始龙甲’为后盾,几已立于不败之地!”

太学主却毫无动摇之意,又拿起了书本:“不败?世间无任何事物,可以真正不败。你魏忠贤也是一代宗师,当知天地之道,万物之奇。说出此等言语,未免让人小视?”

魏忠贤哑然失笑:“看来是咱家坐井观天了。可今次嵩山之局,所有的关键,都在你太学主之手,实在让人难以心安。所以殿下希望动手那天,太学主能首先给我等这些盟友一些信心。”

“信心么?也不是不可。”

太学主声音淡漠:“只需老夫要的东西,能尽快送至此间。需知那位天圣帝,不会给我等太多时间。”

“先生既是如此爽快,那么殿下他,也必不会让您失望!先生所需之物,明日即可抵达。”

魏忠贤浓眉微扬:“只是我家殿下,还有一言相告,我魏室之所求,与先生您,与那位西方大帝,与东河裴家,都不相同。他并不希望天圣帝诸子,身死于嵩山之下。秦室皇统落入那齐王之手,对我大魏而言,并无任何区别。又有那位秦武安王,殿下也是志在必得。”

“所以了?”

“所以为防万一!殿下他另请了一位高人至此。往日这位与先生多有恩怨,还请先生海涵。”

太学主的面色,顿时阴冷异常,目含杀机的盯着魏忠贤。良久之后,他还是收回了视线。

“我不会对他出手,可也莫要让他出现在老夫面前。邪魔外道,老夫见者必诛!”

魏忠贤笑了笑,神情自若,对于太学主的警告,并不以为意。

“能得先生允可,真是再好不过。想必那位,也不会故意凑到先生面前寻死——”

话说到一半,他就见太学主又拿起了那本书册,已无理会之意。魏忠贤顿时哑然,收住了言语:“那么咱家,就先告辞了。”

只是在离去之前,魏忠贤似又忍耐不住,好奇问道:“其实咱家,一直有一言想问先生,你们鲁儒一脉,为何对秦室一脉传承如此在意?焚书坑儒的预言,到底是真是假?又或是当年微子启,背叛帝辛之时,发生了什么?”

帝辛即为纣王,而微子启,则是纣王的长兄。二人本是同出一母,却因微子启出生时母亲仍为妾室,而只得庶子名份。

之后二人成年,帝乙因微子启年长,本欲立微子启为嗣。此时却有太史据礼法,以为微子启为庶,帝辛才是嫡出,故而转立帝辛。

史书中对此事记叙,不过寥寥数语,可二人之间为争夺王位而做的争斗,却由此可以想见。

十余年后,与微子启同为一党的王叔比干,遭剜心而死。又数载之后,帝辛南下征夷之时,微子启却与周人里应外合,毁掉了大商的国祚。

之后这位帝辛之兄,被周武王册封于宋地,成为宋国开国之祖。而那位儒门圣人孔丘,正是微子启的后人。

鲁国与大秦,分据东西两地。然而鲁自子思以来,却常插手秦室纷争。

故而许多人都在怀疑,这两家之间的恩怨其因,绝非只是‘焚书坑儒’的预言。

然而魏忠贤等了许久,都再未能听得太学主一言半语。他对此早有预料了,摇了摇头后,就径自走出了这片竹林。

※※※※

二月十一日的清晨,嬴冲接到了王承恩给他带来的圣旨。大意是说因近日咸阳附近,屡有盗窃之事发生,治安不靖。所以从十三日开始,十宫大比的所有事项,都全数撤回到嵩阳书院,不再接受外人观战。

这使嬴冲颇觉心慰,心想陛下他果然还是陛下,依然心念万民。并未有将那百万子民,牵连入内的意思。

而除此之外,他也领悟了两层含意,天圣帝对右金吾卫并不信任,这道圣旨,无疑是否定了那位右金吾卫大将军的所有功绩。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