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刘邦你可曾想过,那位武安王殿下会怎么看?”
见刘邦仍未在意,依旧是大口喝汤,大口吃面,萧何不禁一声轻叹:“我打听过那位的性情,可不是什么易与之辈。且之前还是咸阳四恶之首,素来都睚眦必报。似你这般污蔑他老师,就不怕遭他报复,”
刘邦动作一僵,而后一声干笑:“我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最多只是为他们牵牵线,搭搭桥。武安王何等人物,岂会与我计较?更何况,他也没证据吧。”
“那可未必!”萧何微一摇头:“要说流氓无赖的话,他也不会比你逊色多少。何况他那样的人,哪里还需要什么证据——”
正说着话,刘邦的面色就一阵发白。只见自己的附近,数十位臂膀比常人大腿还粗的彪形大汉,正从左右围拢了过来。
不过那为首之人,却是一位面相秀气的少年。近前之后,就双手环抱,冷笑着看眼前的两人。
“你们二位,到底谁是刘邦?”
“是他!”
“就是这家伙!”
几乎同一时间。萧何与刘邦的手指,都指向了对面。
不过刘邦很快就发现,这根本毫无用处,那少年的目光,始终都盯着自己。
萧何则‘嘿嘿’一笑,抬起面碗走到一旁:“诸君请便!我与他不熟,”
刘邦已知今日难以幸免,只是以幽怨的眼神,看着萧何。可后者的脸皮,却也一样是厚如城墙:“看我何用!眼下的情形,明显是战不过,难道要连累你的至交好友,也陪你一起挨打?”
刘邦轻哼了哼,目光又转向了那少年:“阁下可是武安王门人?不知能否容刘邦,至武安王面前分辨一二?”
可话未说完,对面的少年就已一拳砸过来。随着‘绑’一声重响,刘邦的身躯向后一仰,左眼上也多了一黑眼圈。
刘邦苦笑,干脆的以手抱头:“能不能不要打脸?”
※※※※
两个时辰之后,刘邦再次出现在嵩阳书院的时候,脸上已肿得似个猪头。
萧何则在一边,认真的上下打量着,而后微微颔首道:“果然,这下就连伯母,都认不出你是谁了。”
按那少年的说法,那位武安王的意思,是要将刘邦揍到他母亲都认不出,如今果然是做到了。
“你个混蛋!把我的牛肉面还回来,呜,好疼——”
刘邦说话时,已是口齿不清。萧何就干脆当做没听见,转而看向了天空,只见有一辆飞车正缓缓落下。
“那似是唐国公家的飞车?是李元吉么?”
萧何好奇的看着天空,直到那飞车在嵩阳书院的门前落下。果然是李元吉,从车内走了出来。
不过这位的面色,却是略显青白,目中亦似满蕴怒火。走入门内时,有一位学子挡住了他的道,就使李元吉怒意勃发,猛地一脚将那人踹开。
萧何不禁诧异无比:“今日这位,看来似火气有点大。”
以往的李元吉,虽也是骄横自傲。可在各大书院的学子面前,还是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态度和善。似今日这样的失态,实是少见得很。
此外那李元吉走路的姿势,也似有些不对,倒好似在夹着下身走路一般,还用手扶着腰——
随后萧何,就听一旁有人出声嗤笑:“嘁,这位还跋扈个什么劲?也不过是个被人‘日’的货色。”
又有人道:“不可这么说,那件事颇为蹊跷,昨日夜间才发生的事,怎么书院这边就都知道了?”
“应该是被人算计了吧?也不知是哪位的手笔。我原本还不信,可今日看了他模样,只怕有九成是真。”
“我要是他,就该藏着躲着。这个时候跑出来,不嫌丢人。”
萧何大为诧异,立时就拉住了旁边,一位同出于岳麓的学子:“敢问同学,到底发生了何事?可是与那李元吉有关?”
萧何在岳麓书院的人缘一向不错,又身为岳麓四麟之一。那人看他一眼之后,就很是热心的为他解惑:“是今日清晨传回书院的消息,说是这位李元吉李公子有着龙阳之好。昨日夜间他在咸阳与友人喝酒,结果那家伙才只酒过一巡,就抱住了旁边一位美貌男侍不肯放,几乎当庭宣淫。最后还是他那友人看不下去,给李元吉包了房,让他们好共处一室,同床共枕。而且——”
说到此处,那位士子又眉飞色舞的嘿嘿笑着:“据说那李元吉娇柔作态,做小鸟依人状,仿似女子。夜里也把‘爱郎’,‘我还要’,‘再深点’什么的,喊了一整夜。嘿嘿。所谓李氏三雄,也不过是这等货色。”
萧何哑然无语,心想这多半是那位武安殿王的手笔无疑。否则没可能昨日夜间才发生的事情,整个嵩阳书院就已人尽皆知。
那位殿下,还真是仇不隔夜——
又为嬴冲的手段,不寒而栗。萧何目光斜视了正满脸油汗的刘邦一眼,发现他这位好友,也同样在看着自己。然后两人不约而同,都打了一个寒颤。
心想幸亏今日只是被揍一顿,真要落到李元吉那样的下场,他们真没法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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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八章杨炎之问
刘基也是睡到午时起来后,就从室友的口中,得知了李元吉的消息。当时他亦是笑出了声,感觉那位武安王,果然是促狭。
有着龙阳之癖的李元吉么?还是‘受’的一方,真不知那位武安王殿下,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那位以前是大秦,最‘出色’的纨绔之一,在这事上,自是行家里手。这咸阳城又是他的地盘,要陷害李元吉,实是再轻松不过。
也是后者大意轻心了,既然做出了那等事情,就该夹着尾巴躲着才是,居然仍敢大大咧咧,出入无忌。
然后当刘基洗漱完毕,走出舍门的时候,就见一人在萧何的伴同下,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请问,这是何人?”
刘基的目光迷惑,有些不解的看萧何。实是因对面那位脸肿的过分,辨不清形状了。
“是吾,刘邦!”
刘邦主动解释,只因这一路行来,他已被人打击过十几次了,此时神色倒也坦然。
“刘邦?”
刘基差点‘噗嗤’笑出了声,然后就神情凝重的问:“可是那位?”
见刘邦与萧何都不说话,刘基一声叹息,拍了拍刘邦的肩膀道:“这里是咸阳,你自己自求多福,好自为之吧。”
到底是同出泗水刘氏,祖上乃是一家,有些香火情面。刘基想了想之后,又转回校舍拿了一瓶伤药递到刘邦手中。
“这是老师赐下的小正元丹,一直没用。据说对外伤,颇有奇效。”
只是他话音才落,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哼:“他是自己作死,何需管他?”
众人愕然回望,却见一位高冠博带的高瘦男子,正从校舍之中行出。这位走出之后,连看都没有看刘邦一眼,只目视刘基道:“吾观师弟近日行止,是确定不会留在楚国了?不知是何人有幸,能得师弟为羽翼?”
刘基淡然一笑,朝着此人一礼:“见过邓禹师兄!”
他虽执礼甚恭,可对于这男子所问之言,却并无回答之意。
“不愿说么?罢了!”
那邓禹也不在意,神情淡淡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国中三闾与项氏权争不断,确实比不得他处清净。只是以师弟之才,想要脱楚而去,却是难如登天。师弟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之后,邓禹才又斜斜看了刘邦一眼:“我若是你,此时就该去请教那位武安王,他那里有何处需用得上你刘邦。”
刘邦心神一凛,而后恍然大悟。心想嬴冲要取他性命,只怕易如反掌,这次只狠狠揍了他一次就算了事,必定是因他刘邦的性命,还有用处。
当下他便感激万分的,朝着邓禹深深一礼。后者却懒得理会,直接拂袖扬长离去。
待邓禹远走之后,刘邦才起身叹道:“果如传言,岳麓麟首是位外冷内热之人。”
随后他又问刘基:“族弟莫非是真欲离开大楚?难道是要回吴国不成?”
刘基却只是淡笑了笑,朝着刘邦与萧何二人一抱拳后,也同样远离。他选择的方向,与邓禹完全相反,可才走出百丈,就被一个突兀出现的身影拦住。
刘基心念间早有感应,此时倒未有失望之色,只是好奇:“杨同学特意在此等候,可是有事?”
对面那位,赫然正是杨炎,他先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刘基与他并肩而行,才微笑开口:“刘同学,可是欲投武安郡王?”
这句道出,刘基的气息悠冷,目中亦隐蕴杀机。杨炎却是处之泰然,视如未见:“刘兄放心!今日之言只你知我知,但凡旁人能从吾口中得知半句,就叫我杨炎不得好死。顺便再说一句,杨炎近日在书院史馆中,查看大秦十五年来变法史料。偶尔见得刘兄,也在查看秦地的地理山河,且对有关于那位武安郡王的大秦邸报,尤其在意。之后又知,刘兄那日去听王夫之讲学之后,又与一身份不明的士子,密谈了半日光景。”
刘基紧绷的肩膀,这才松懈了下来。眼中的杀意,也转为苦笑之色。心中暗暗警醒,原来自己,是在这地方漏了破绽么?还真大意了——
“确有此意,不过眼下还不是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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